“不瞞世子,陛下中的這毒,我先前曾聽師父提起過,名喚十月期,顧名思義,服用此藥之人,會在十個月之後毒發身亡,而這十個月期間,這毒會慢慢地侵入中毒之人的五臟六腑,讓此人一步步變得虛弱無力,讓人誤以為是生了絕症。”
這些倒是與陛下的症狀都能符合。
但她唯一想不明白的,便只有一點,“但這十月期的粉末是紅色,十分顯眼,即便是融入水中,顏色也依舊鮮豔,並且,其苦無比。”
這種藥,除非中毒之人是傻子,否則怎麼可能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喝下去?
祁慕朝面色更是難看了幾分。
除非,這下毒之人是陛下十分信任絕不會起疑之人。
攥著茶杯的手背上青筋顯現,祁慕朝問她,“這毒,你可能解?”
陸晚檸想到昨日在桑府裡見到的那株由南疆移植而來的植物,竟有種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的荒謬感,“巧了,原本解不了的,但現在,或許能試一試。”
畢竟這十月期她從前也只是聽說過,卻從未見過。
知道越多的人往往死得越快,陸晚檸很果斷地開口,“我只管配藥,至於其他的,你不必跟我講,我也不會問,行吧?”
祁慕朝瞥了她一眼,呵的笑了聲,“你怕等解了毒,我會殺了你?”
“防人之心不可無嘛,”陸晚檸跟著笑笑,毫不吝嗇地往祁慕朝臉上貼金,“但我覺得世子殿下肯定不是這種過河拆橋之人。”
二人回去的這一路,祁慕朝的表情始終不太好看,快到王府時,還是開了口,“我身上的毒和陛下身上的毒有相似之處嗎?”
陸晚檸迅速搖頭,“沒有。”
有,相似之處就是這兩種毒八成都是出自她師父之手。
祁慕朝身上的還好說,不知道是她師父哪一年的傑作了,但這十月期,卻是她師父雲遊之前剛剛研製出來的。
她回答得太過迅速,祁慕朝眯了眯眼睛,但並未拆穿她,而是繼續問道:“若當真是毒,為何太醫院的太醫全都診斷不出來?就連劉老都不敢確定?”
當然是因為她師父平日裡就喜歡鑽研這些東西,這十月期從研製出來就沒用過。
她師父那人平日裡對這些毒寶貝的很,哪怕別人開再高的價格,他不想賣都不會理會。
以至於陸晚檸壓根不敢將這毒跟她師父的關係說出來,免得給師父惹得一身麻煩。
“這也沒什麼奇怪的,我剛剛也說了,這十月期因顏色太過顯眼,和味道極苦而甚少被人選擇,若是想要用毒害人,無色無味的毒藥顯然更加方便,所以知道這十月期的人本就很少,那些太醫沒見過,自然就不知道了。”
她回答得十分坦蕩,毫不心虛,“至於劉老,他或許猜到了是毒,但是什麼毒卻並不敢確定,我這也是因為僥倖聽師父說過一嘴才能看出來的。”
但眼神中的那些許閃爍卻已經讓祁慕朝大致猜到了些什麼,他並未點破,畢竟如今解毒才是要緊的事情。
這日之後,祁慕朝似乎忙碌了許多,一連幾天,陸晚檸都沒能見到他的身影。
好在這對陸晚檸來說是件好事,兩人就這樣互不干擾地相處著。
在房中待了一天,陸晚檸將胡燕喊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