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莫須有的罪名了,祁慕朝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攥住她那根不太友好的手指,“我可沒有這麼認為,但我的想法,並不能代表旁人的想法。”
“你覺得太子殿下或是二皇子,他們會更願意相信魏巡能夠將桑家如今的爛攤子收拾妥當,還是要相信桑明月這個被魏巡算計,卻只能狼狽逃離的女人呢?”
答案很明顯不是嗎?
可陸晚檸完全完全不這樣認為,“這說明不了什麼,沒人會無時無刻地防備著自己的枕邊人,桑府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樣,只說明魏巡是個心狠且無恥的小人。”
“難不成要撇開這種無恥下作之徒,去將一切怪罪在遭了難的人身上嗎?”
要怪桑父沒有對自己的女婿多加防備,導致自己被害而亡,要怪桑母對丈夫情深意切,竟在他死後追隨而去,要怪桑明月一片真心引狼入室?
真是荒唐可笑。
祁慕朝對此不置可否。
他當然是願意站在陸晚檸這邊的,但很顯然,也只有他而已。
陸晚檸知道他的意思,也沒再繼續跟他辯駁。
她心裡不服,但需要做的並不是靠一張嘴來讓這些人改觀,而是要做出些事情來,讓這些人真真正正地意識到利益不是不能更改的才行。
桑明月在祁王府裡養了三日傷,何茂生也找了過來,確定她和桑稚羽安然無恙後再次離開。
他應當想要自己去替桑父報仇,不讓這姐弟二人摻和進其中。
而派去吉安調查乳孃下落的人也帶著訊息回來了。
那乳孃還活著。
祁慕朝的人直接將那乳孃連帶她的養子一家全都帶回來了。
長青來報這個訊息時陸晚檸剛將做好的藥丸收進精緻的小瓷瓶裡。
聞言眼睛一亮,將小瓷瓶往祁慕朝懷裡一塞,“一日一顆,這次總不能漏下了吧。”
祁慕朝開啟看了眼,藥丸的味道雖然還是不太好聞,但相較於那一大碗烏漆嘛黑的湯藥,簡直已經好得不能再好了。
他迅速將小瓷瓶寶貝似的收起來,“長青將人關在地牢裡了,我帶你過去。”
是的,祁王府裡有個地牢。
假山走過去,祁慕朝領著她站在一個巨大的石頭旁邊,按了按一旁的小小突起,巨大的石頭轟隆一下移開。
裡頭黑漆漆的什麼也瞧不見。
陸晚檸頓時拽住了祁慕朝的一角衣裳。
祁慕朝垂眸,領著她往裡走去。
走過一條漆黑狹窄的小道,再拐兩個彎,便到了地牢。
地牢裡的燭光依舊昏暗,因為常年不見光和潮溼,有種十分難聞的氣味。
陸晚檸一進來就覺得有些喘不上氣。然而更加令她喘不上氣的,是眼前三間牢房裡關著的人。
這三個人已經完全看不出模樣,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甚至連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
被掛在如同十字架般的木頭上,捆綁著手腳動彈不得。
若不是時不時還有一下孱弱的呼吸,陸晚檸真以為這人已經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