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庫房裡有不少的綾羅綢緞,不見她進去挑選過什麼,唯一聽下人所說的,就是她去拿了株雲英草。
而他的私人小庫房裡,更是各種新奇玩意應有盡有,她頂多是第一回見到的時候驚訝了片刻,也不見表現得有多喜歡。
他琢磨了片刻,覺得祁流川所說的投其所好應當沒錯,但她的喜好,自己可能得好好地琢磨琢磨。
將各種藥物的藥效都跟宋玉講了一遍,聽著她挨個敘述了一遍陸晚檸才放下心來。
那邊都已經準備妥當,眼看著就能出發了,陸晚檸剛打算回頭去找胡燕,就與苦著臉看她的祁慕朝對上了視線。
祁慕朝眼睛一亮。
陸晚檸眼一暗,瞪了他一眼轉身進了房間。
這惡劣的男人這幾日不知道仗著自己那點傷佔了她多少便宜,更重要的是,她竟然壓根不排斥。
回程路上,祁慕朝與陸晚檸一起乘坐馬車。
難得老實許多,從街上路過時將馬車簾子撩開,目光落在那終於多了些人氣的街道上。
不知在想些什麼。
陸晚檸也跟著看去,不久之前行屍走肉般的百姓們如今彷彿終於被注入了些活力,連賣菜的小販吆喝的聲音都大了些。
可這場災難和浩劫的陰影對於兗州的百姓來說,一時半會兒的是散不去的。
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半晌問祁慕朝,“就這樣結束了嗎?”
祁慕朝知她的意思。
上位者之間的貪婪與爭奪,對於這些百姓們來說,卻是莫名降下的無妄之災。
鐵礦裡那些即便是焚燒之後也依舊堆成小山一般的殘骸,他們的妻子,母親,孩子,又該如何釋懷呢?
祁慕朝唇角輕輕抿著,“朝廷會重新派些可靠的官員前來兗州任職,儘快讓兗州恢復到從前的繁榮景象。”
至於其他的事情,大抵只能交給時間來慢慢消散了。
馬車一路前行,出了兗州,路過瑞城,距離京城還剩下兩日距離時,祁慕朝一改前幾日的散漫。
長青道:“這馬車出行太過顯眼,咱們一行人這般招搖地趕路,勢必會被盯上,不如屬下帶著這馬車繼續前行,讓長空和胡燕帶一些人,護送殿下和世子妃由小路前行如何?”
祁慕朝搖頭,“你我能想到的事情,那人未必想不到。”
尋了個驛站休整片刻,第二日再出行。
……
京外不遠的官道上,埋伏了幾日的人漸漸沒了耐心。
“這已經七八日了,兗州到京城,就是再慢,如今也該到了吧?”
“再等等,祁世子此人狡猾得很,興許是故意拖延時間。”
“有沒有可能是他們提前做了偽裝,從咱們面前過咱們卻沒認出來呢?”
一群人之中的頭頭面色一變,“不應該吧,這幾日過去的都是些尋常百姓,馬車攏共過去的數量兩隻手都能數得出來,還都是些官家夫人小姐們外出祈福走親戚的。”
“即便他們不乘馬車,總不能全都分開前行吧。”
這倒是真的,這幾日不論是做生意的商人也好,入京探親的外地人也好,但凡是稍微有點可以的,他們都跟過去檢查了,沒見有什麼不對勁的。
於是只好繼續等著。
而此時,一群人偽裝成了前去兗州做生意的商人已經進了京城。
而與他們相隔了一日才到的小夫妻,也已經到了。
陸晚檸有些提心吊膽,但好在有驚無險,並無人懷疑她跟祁慕朝的身份。
到了城牆底下,守城計程車兵是祁慕朝來之前便已經安排好的,一見到祁慕朝掏出來的令牌,立刻便放了行。
守城的將領與祁慕朝相識,提前給他安排妥當,“世子的人在裡頭等著,末將再派些人一起護送世子回去。”
“不必。”祁慕朝道:“到了京城,這些人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出手了。”
機會不是時時刻刻都存在的。
真正踏進了祁王府的大門,陸晚檸才徹徹底底的鬆了口氣。
祁王妃一早得到了訊息,急匆匆的趕過來,將兩人上上下下檢查了一番,沒理會祁慕朝,反倒是瞧著陸晚檸有些心疼,“怎麼瞧著瘦了這麼多?”
陸晚檸:“趕路倉促,吃食上簡單了些,在府裡養兩日就能回來了。”
這倒是。
祁王妃連忙讓府裡的廚娘去將陸晚檸平時愛吃的飯菜都準備一遍。
這一回來,小夫妻兩個沒一個有空閒的。
祁慕朝茶水都沒喝一口,匆匆入了宮。
陸晚檸聽祁王妃說了這段時間府裡發生的事情,以及她姨母那邊的情況,剛鬆了口氣回去打算歇一歇呢,桑明月便急匆匆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