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秋荷的面色看上去便十分疲倦,陳夫人撇了撇茶水的沫子,瞧她一眼,“這是身子不爽利,怎得臉色難看成這副樣子?”
秋荷搖搖頭,強撐著扯出一抹笑意,將剛燉好的蓮子羹端給陳夫人,“昨夜不知哪裡來的野貓在房外叫了許久,奴婢睡得淺,驚醒了幾回。”
陳夫人點點頭,“左右也沒什麼事情,你去歇一會兒便是。”
“奴婢不累。”
她聽著陳夫人這些關切的言語,怎麼也不能將她與那蛇蠍之人聯想到一起。
可恨自己在仇人面前多年,這般精心伺候著,若是兄長泉下有知,怕是能氣得掀開棺材板給她兩巴掌。
瞧著陳夫人喝了兩口蓮子羹,秋荷垂下了眸子。
“今日這蓮子羹熬得不錯,你親自去熬的?倒是比前些日子的都要濃稠得多。”
“奴婢記得夫人先前便說過消除房裡的蓮子羹熬得不對您的胃口,奴婢今日便想著試一試,夫人要是喜歡,往後這蓮子羹都由奴婢來熬。”
“行。”陳夫人點點頭,一碗蓮子羹喝了個乾淨。
吩咐了秋荷去蓮芳閣裡取剛做好的衣裳,人一走,陳夫人嘆了口氣,“秋荷這丫頭似乎也到了婚配的時候了吧?”
桂媽媽點頭,“夫人心裡已經有人選了?”
“劉管家的遠方侄子倒是不錯,”陳夫人慢悠悠道:“人在我身邊留了這麼久,如今也算是差不多了,這兩年我每每瞧著她便覺得心裡不舒坦,早些送走了早些安生。”
“將她留在身邊的這兩年,已經足以證明夫人的仁慈和問心無愧了。”桂媽媽附和著。
當年柳姨娘死前曾叫喊著冤,老爺對柳姨娘腹中的胎兒又不捨又懷疑,伴隨著柳姨娘的自盡,老爺便將這懷疑放在了她身上。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證明粱常懷和柳姨娘的事情與自己無關,陳夫人將粱常懷的妹妹秋荷要到了自己身邊伺候。
以此來打消陳老爺的懷疑,外加樹立自己慈悲的人設。
如此一來確實有效果,就連這秋荷在她身邊的這兩年,也從未對她產生過懷疑。
不過最近不知是不是有些疲憊的緣故,她總覺得心神不明,興許將秋荷送走了,能舒服一些。
距離婚期越來越近了,安姨娘這幾日往陸晚檸房中來的次數多了許多。
對於陸晚檸這幾日總是往外跑十分有意見。
剛從外面回來,院子裡瞧見安姨娘身邊的丫鬟一瞧見她便朝她擠了擠眼睛,陸晚檸點了點頭,悄悄探頭進去看了眼。
結果安姨娘正巧往外看,二人對視,立馬瞪了她一眼,“你自己看看哪家的新娘子這都快要成親了還往外跑的?”
陸晚檸笑眯眯地點點頭,將剛買來的山藥糕遞給安姨娘,“姨母昨日不是想吃山藥糕了嗎?”
安姨娘頓時洩了氣,有些無奈地嗔她,“山藥糕哪有你的婚事重要。”
知道陸晚檸在這方面粗枝大葉的,她又仔仔細細地將成婚那日的各種禮儀規矩又給陸晚檸捋了一遍,捋完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還有哪裡被自己忽略了。
思索了片刻沒想出什麼頭緒,咬了口山藥糕,恍然大悟,猝不及防問陸晚檸,“我那日給你的小冊子你看了嗎?”
陸晚檸臉一紅,看了,還看了好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