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沒哭沒哭。
蓋頭蓋著,耳朵便格外的靈敏了些。
不知走了多久,她似乎聽到了祁慕朝的聲音。
陸晚檸忽然有些好奇,這人今日一身紅衣會是何模樣。
她被一群人簇擁著稀裡糊塗地到了轎子前,外頭熱鬧的厲害,隱約能夠聽到不遠處陳夫人那十分虛偽的不捨言論。
陳夫人這兩日不知是怎麼一回事,看上去十分的虛弱。
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似的憔悴不堪。
二夫人和三夫人因著她這副樣子還沒少嘲諷她,認為她這是在裝模作樣地為女兒出嫁而心疼,不知道的怕是真以為這陸晚檸是她親女兒呢。
進轎子的那一瞬,陸晚檸的手突然被人攥住塞進了個溫熱的東西。
蓋頭下的視線只捕捉到了一抹與她相似的紅。
她看了眼掌心,是塊還帶著熱氣的栗子糕。
陸晚檸能感受到轎子在遠離陳府,蓋頭底下的面容不見絲毫的感傷,唯有與前世境遇截然不同的感慨和輕鬆。
而與她的心境全然相反的,則是站在陳府門口看著轎子漸漸遠去的陳文簡。
他覺得有什麼不對,好像自己心中某塊東西被人硬生生奪走了似的。
這種感覺強烈到他需要十分努力的剋制自己,才能不衝動到跑上前去攔停接親的隊伍,朝著祁慕朝那張得意洋洋的臉上揮一拳。
這感覺十分詭異,他實在不覺得自己對陸晚檸是動了心的。
即便是有,那點感情也絕不至於讓他失態。
不過是個長得漂亮些的女人罷了,他是絕不會為了女人而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的。
陳文簡的目光落在陳母臉上。
她原本因為陸晚檸要嫁去祁王府是十分高興的,可祁王府裡給陸晚檸的排場實在是太過氣派了,這便讓她有些高興不起來,加上這幾日那接連不斷的噩夢,讓她的臉色看上去十分嚇人。
陳文簡盯著母親看了許久,到底是垂了垂眼皮,什麼都沒說。
花轎轉了許久終於停下,外頭似乎有人笑鬧著要讓祁慕朝踢轎門。
尚未感受到踢轎門的震動,簾子便被人掀開來。
祁慕朝的聲音與平日兩人相處時的吊兒郎當不同,帶些正經,“栗子糕吃了嗎?”
“嗯。”
陸晚檸扶著他的手臂走出去,跟隨他的指引跨過了火盆。
今日兩人大婚,陛下身子抱恙並未前來,但卻讓太子和幾位皇子一同前來祝賀。
而祁王爺更是不久之前便連夜從邊關趕回,昨日才到的侯府。
拜了天地,各種流程來一遍之後,陸晚檸稀裡糊塗的就被擁進了婚房。
鬧騰的人太多,祁慕朝直接將人都攔在了門外,只留了個喜娘在房中。
蓋頭被掀開,陸晚檸眼睫輕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