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檸。”陳文簡對著她已經走到門口的背影道:“如果我告訴你,你所看到的,聽到的那些,未必是真的呢?”
她回過頭來與陳文簡對視,“莫名其妙,雖然不知道公子口中的陸晚檸是誰,但我也奉勸公子一句,有些事情,不必太在意真假,畢竟,結果在那擺著,不是嗎?”
結果就是她死了。
死在一心想要給他鋪路的陳母手上。
實不相瞞,陸晚檸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夢到了多少前世的事情,但不得不說,現在報復起來的快感,比他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強多了。
畢竟再多的恨意麵對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打出去的拳只能像是輕飄飄地落在棉花上。
而現在,她看著陳文簡那因她這句話而突然出現的波動,胸腔裡快感頓時瀰漫上來。
就是要這樣才對。
將陳文簡丟在回春堂,陸晚檸和胡燕回去換了裝扮。
桑明月已經出去談這珍寶閣的貨源了,臨走之前她是打算將鋪子先交給何茂生的,但何茂生覺得她一個人出去不安全,便想跟著她。
於是這鋪子裡如今正在進行的各種動工,都得由陸晚檸暫且管著些。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她也還忙得過來。
只是最近不知為何,自從祁慕朝去了兗州開始,她便時不時的會產生片刻的心悸感。
算算日子他去了也有幾日了,想來按照時間如今也該到兗州了。
出發之前陸晚檸與他提起到了之後要給她送個信,或許這信已經在路上了。
定了定神,收拾妥當後主僕二人去了珍寶閣。
這珍寶閣裡的裝扮都是按照桑明月的想法來的。
工匠們的動作很迅速,如今已經隱約能看出些雛形了。
看來桑明月是想往風雅方向發展。
陸晚檸上了二樓,剛踏上臺階,樓上正打算下來的人便有些驚喜地喊了她一聲。
“世子妃?”
陸晚檸抬頭,有些驚訝,“沈墨?”
沈墨點頭,往後退開了一步,等著她上來。
上了二樓,沈墨恭恭敬敬地朝她行了個禮,“在下的那些字畫,全憑世子妃的讚賞,如今才能賣出點價錢,讓在下的生活不至於太過拮据。”
舉手之勞的恩情罷了,更何況她與祁慕朝成婚的時候,沈墨已經送來了不少字畫,道過謝了。
於是陸晚檸擺擺手,“我會讚賞無非是因為沈公子的畫工確實精湛罷了,若非如此,即便我將沈公子誇上天,也未必有什麼作用。”
沈墨知她在推脫,倒也並沒有繼續借著這個問題糾結下去,只笑了笑,“無論如何,都要謝過世子妃了。”
旁人不懂得那些恩情對他而言有多重,但他自己卻是清楚的。
早年母親患病時他曾於那放貸之人借了一筆銀兩來給母親看病。
可最終母親的病未能治好,撒手人寰,而那些銀子他還了一年又一年,早已經還了債款的不知道多少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