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英草,”陸晚檸連忙拿出來開啟,朝祁慕朝面前一放,表情多多少少帶了些諂媚,“今日不是去幫人看義診了嗎,一個年歲很小的小姑娘,她的病症有些複雜,若想要治好需得有這雲英草作為藥引才行。”
邊說陸晚檸邊看著他的表情,見他沒什麼波動連忙趁熱打鐵,“我先前見庫房裡有,世子不是說過庫房裡的東西隨我挑選嗎,所以我拿個雲英草,應該可以吧?”
“庫房裡的東西,你想拿什麼不必問我的意見。”祁慕朝往後躺了躺,疲乏感遮掩不住。
陸晚檸將雲英草收起來,上前一步,指尖取掉玉冠,看著那滿頭的黑絲傾瀉而下,指腹輕輕地按了按他的太陽穴。
祁慕朝皺眉,“莫不是因為拿了雲英草心中不舒坦?你不用做這些。”
相處了這段時間,陸晚檸總算是從祁慕朝那刻薄的嘴巴底下看到了些閃光點。
外界對他的那些傳言,也不全是假的。
“你以為是個人都能讓我幫他按啊,”陸晚檸將他的手打落,“閉眼。”
祁慕朝整個人鬆懈下來,感受著她的指腹在自己腦袋上游走,每按一個穴位,周身的疲乏就被驅散幾分。
“世人提起我師父絕大多數知道他煉出的毒令人聞風喪膽,但實際上,除了毒,我師父更是個醫痴。”
“遇到他自認為解決不了的病患時,他便會以身試藥,這些年下來,身上倒是弄出不少的病根來,三天兩頭叫喚著頭疼,沒辦法,我特地去找人學了這能讓人輕鬆一些的按摩方法,時常幫他按一按。”
說到這個,陸晚檸還有些細微的傷感。
不知道師父如今在外頭,可有人幫他按一按。
他那時不時便會發作的小毛病,如今可有好一些。
祁慕朝的睫羽輕輕顫動,並未開口。
她的牽掛太多,要做的事情也太多,所以她才想要三年之後離開京城是嗎?
這樣想一想,與那些事情比起來,留在他身邊好像確實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事。
甚至於祁慕朝自己都無法說出,讓她留下來的話。
要用什麼理由呢?
這可真是個不小的問題。
“這幾日遇到煩心事了?”陸晚檸小聲問著,“莫不是陛下那邊情況不太好?”
“不是,你的解藥效果很不錯,我也將那十月期的事情告訴了陛下,下毒之人是誰,陛下心中應當已經有數了。”
“那你這是做了什麼累成這個樣子?”
祁慕朝輕輕攥住她的指尖,閉著眼睛道:“我還要去一趟兗州,你要與我一起嗎?”
“不行,”陸晚檸回絕得很是迅速,或許是意識到自己太過無情,她又解釋道:“那個小姑娘的病需得日日扎針連續七日才行,這才是第一日,若是就此中斷,那往後怕是再無機會了。”
祁慕朝本就是隨口一提,甚至於話出了口自己都覺得有些荒唐。
莫明顯的他像是離不開她似的。
於是祁慕朝迅速開口找補,“我隨口一提罷了,不必在意。”
偏陸晚檸是個蔫壞的,腦袋湊上去恨不得貼他臉上,“真是隨口一提?”
“……”祁慕朝惱羞成怒,“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