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意亂情迷(2)
隨著兒子的長大,施惠對兒子的學業越發重視。儘管施家貴為士族,士族子弟不愁沒有仕途,但在望子成龍方面,每個父母都一樣。施惠受到祖先的蔭庇,繼承了其父親的爵位,廣武鄉侯。在漢代,同被奉為爵位,只有皇族的人才有資格被稱為諸侯,其他有爵者爵位再高也只能被稱為徹候,後因避漢武帝的諱,就該稱列侯。晉時的爵位名稱等級並不固定,單就列侯爵位來講一般有郡公、縣公、鄉公、郡侯、縣侯、鄉侯、亭侯等,此外還有關內侯、關中侯等諸多等級。司馬昭主政時代,一度恢復為以前的公、侯、伯、子、男五等爵制,但實行不久又被廢除。施惠雖然不及他的祖先的功績,但好歹除了繼承著爵位之外,還謀到了兩個職位。自從他入朝為官之後,深知雖身為士族,但各士族之間明爭暗鬥非常厲害。如果不上進,即便施得能夠繼承自己的爵位,以後也難以在眾士族中立足,所以他每次回家,考問施得的學業是第一要務,那些田產租稅商賈經營之類反倒成了其次了。
第二日,阿妙服侍施得吃過藥,施得覺得病好了些,就在屋裡等著施惠的考題,等了一天沒見人來。直到天黑以後,才見阿吉用托盤端著筆墨紙硯還有幾卷試題進來。
“公子,這是給你的考題,家主讓我在這裡伺候公子寫完,就還拿回去給他看。”說完,將紙鋪開,就開始研墨。
施惠和朱先生出好了題目,就在書房裡等著。施惠很放心,不怕施得作弊,因為施府雖大,後院人數雖多,但那些人都是奴婢,哪有懂得詩書的人?所有詩書都在書房裡,沒人幫得了他。施得看了看那題目,共六卷,分別是從《五經》和《論語》中摘抄的題目。題目不算簡單,也不算偏頗。施得拿過《論語》的卷子來看,一邊看一邊隨口問道:“阿吉,我阿翁今天在做什麼,你怎麼這麼晚才送過來?”
“哦,家主大早就出去了,很晚才回來。然後,田莊頭聽說家主回來了,就來找家主回稟事情,剛剛才走。”阿吉說著,已將墨研好。
施得拿過筆,漫不經心地問:“談的什麼事,這麼晚?”
“不過是回稟一些莊園裡的事,也沒什麼要緊事,不過好像舒家莊有戶跟咱們有過瓜葛的人家出了事。”
“舒家莊?誰家?出了什麼事?我昨天才從莊園裡來,怎麼沒聽說?”
“是今天才發生的,就是前兩年,一個叫韓寧的,因為護堤,而被洪水沖走了。不知怎的,前些時來了一個術士,說那個韓寧現在洛陽,然後韓寧之妻讓女兒叫芷馨的,帶著弟弟坐船去洛陽尋找她們的父親,卻不想,她們坐的那船翻了,弟弟被救了上來,那個芷馨卻沒救上來,她的母親因為悲傷過度也死了……”
阿吉還未說完,施得猛地打斷他的話:“那女孩叫什麼?你說那女孩怎麼了?”
“那個叫芷馨的女子——她淹死了。”
施得左手扶案而起,瞪大眼睛,手中的筆剛剛沾了墨,啪嗒一下掉在紙上,把那白紙染黑了一大片,“你確定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舒家莊那麼點大,有名有姓的,怎麼會錯!”
阿妍拍手道:“真有這事?韓家那女娘死了——?死了更好,那女孩害了公子多少次了,這次總算是好了,以後永遠也碰不見她了。”
“是真的,還有更奇的呢,舒家莊跟韓家關係最好的那個大名鼎鼎的舒晏的祖父——舒老博士,一著急,一上火,也死了,這兩家一天之內就死了三個人,舒家小子和韓家小子雙雙成了孤兒。”
施得剛剛還不願確定死的那個人是芷馨,現在聽見阿吉又扯上舒晏家,這就百分之百是芷馨無疑了。他“撲通”一下癱坐在凳上,腦袋嗡嗡的,他的傷風本來已經好了一半,這樣一來,病情比昨日反而更添了幾分,他不願承認這個事實,滿腦子的亂想:昨天自己在夢中還跟她在汝河裡纏綿,怎麼今日她就……。昨天在汝河邊,她跟舒晏拿著芍藥,原來她是要去洛陽……。
春日的太陽早早就破曉了。施得被窗外瓦簷上的鳥叫聲吵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發現天已大亮,自己躺在床上,阿妙、阿妍守在左右。
“少主,你醒了?”
施得的頭還有些發脹:“我怎麼?難道睡了一夜?阿吉呢?”
“嗯,昨夜,我看見你迷迷糊糊的,摸你身上,燙得厲害,我和阿妍就把你扶上了床,給你吃了藥,漸漸的好轉了。阿吉也看在眼裡,也知道你是真的病了,所以他就去回稟了。剛剛他又來過,說是家主說了,昨日那六卷試卷少主務必要寫好,因為明日一早他就要趕著回洛陽去,來不及等少主病好了,今日掌燈時分就會過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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