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嬤交代了些注意事項,留下藥材,便領著丫鬟離開了。
江母音有些不解。
就這?
陸氏教訓她的方式便是讓她去做原本奴僕該做的活,折損她剛因為收拾了王嬤而樹立的主子的威信,讓她覺得難堪?
那也真是雷聲大雨點小了。
且不說青松院現在留下都是她自己的人,她更不會因為要幫齊司延準備藥浴池而感到難堪。
就當是感謝他助她整頓了青松院,除掉了陸氏的眼線,又幫她順利拿到了存放她嫁妝的庫房鑰匙。
戌時一刻,江母音到了藥浴池門口。
曲休聞訊趕來,“夫人,侯爺不在裡面。”
“我知道,”江母音道明來意,“二叔母派人來知會我,今日是侯爺該泡藥浴的日子,據悉從前都是王嬤等人負責,她們既不在院中,今夜便由我負責。”
“如此,夫人將藥材留下便可,”曲休勸阻道:“此等粗活不敢辛苦夫人。”
“無礙,”江母音溫聲回道:“白日裡我便說過,要備禮感謝侯爺,我自知囊中沒甚寶物能與侯爺相配,能服侍侯爺藥浴,我只覺得榮幸,不覺得辛苦。”
送禮是門學問,齊司延可不是曲休、清秋等人,送得不好,怕是適得其反。
服侍他藥浴,既能還了他昨日相助的人情,又能順勢營造夫妻二人“恩愛”的假象,輕鬆回擊陸氏。
她同齊司延“感情好了”,日後她在侯府說話會更有份量。
一舉多得,何樂不為?
曲休不死心地繼續勸阻:“夫人有所不知,往常王嬤等人也是將藥材留下,剩餘的交予我來做。”
江母音想起清秋說,齊司延不喜她們近身侍候,來青松院兩年,能見著他的機會甚少,只當曲休在提醒她這個,於是掃了眼身後抱著藥材的雪燕、清秋,回道:“她們只會幫我添水,侯爺到藥浴池前,一定會離開。”
曲休還要阻攔,江母音朝他笑了笑,率先道:“我知你侍候侯爺定比我細心周到,待我泡好了藥材,同侯爺當面言謝,剩餘的便都交予你。”
她本就只打算做個前期準備,扮演好“聽話的侄媳”、“體貼的妻子”,還了齊司延人情,並未打算全程侍候他。
曲休這才不再阻止,應聲離開,去轉述齊司延去了。
藥浴池是侯府專門建的,嵌入式的設計,材質特殊,有恆溫之效。
江母音倒是沒有假手於人,同雪燕、清秋等人一起添水,倒入藥材包,足足搗鼓了半個時辰,才準備妥當。
滿池的熱水讓室內的溫度升高,不停地倒水忙活,江母音額頭滲出一層細密的汗。
她伸手接過雪燕遞過來的帕子,吩咐清秋:“差不多了,你去請侯爺過來。”
“是,夫人。”
屋內只剩下江母音同雪燕主僕兩人。
雪燕感慨道:“小姐在江家便沒過幾日好日子,沒想到到了侯府也一樣糟心。”
她沒有江母音那樣百轉千回的心思,在她看來,從前在江家就沒幾人將江母音當做主子,如今到了侯府一樣被輕視。
“侯爺身子不好,做什麼都不方便,不讓其他人近身侍候,日後豈不是都得小姐親力親為?”雪燕越發心疼,“小姐得多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