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被廢了雙手,趕出了定寧侯府的事一傳開,全府震驚。
江母音在侯府的存在感遠超她剛嫁入侯府那日。
她一回青松院便遣散了剩餘的僕婦丫鬟,只留下清秋了一人。
江母音再問了遍半月前的問題:“清秋,你可願意到我身邊侍候?”
之前那次的邀約,更多的是未雨綢繆的佈局與算計,而這一回,唯餘真心。
清秋點頭:“願意,清秋願一生追隨夫人,竭盡全力侍候,永無二心!”
“好,”江母音莞爾,“過幾日我會去二叔母那討回你的賣身契,日後你若真心待我,我定護你一生無虞。”
清秋感動得熱淚盈眶,倏地跪地,“清秋何德何能,得夫人厚愛,剛剛在叔祖母面前沒能幫上夫人半句……”
從青松院到靜怡軒,她腦子裡不住在斟酌和王嬤對峙的措辭,唯恐表現不好,牽連了江母音。
誰知到了陸氏面前,她這個證人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
江母音伸手將她扶起,“你敢為我站出來,這便足夠了。”
清秋吸了吸鼻子,想到什麼似的,憂心道:“原本王嬤要我們做的便是留意夫人每日的所作所為,向她彙報,如今夫人將她們的遣散了,叔祖母只怕會派新的人選過來。”
江母音目露欣賞,清秋比她認為的要聰明。
她表示瞭然的點點頭,問了困惑已久的問題:“你們在青松院兩年有餘,在我嫁入侯府前,你們的職責是什麼?”
“留意侯爺的飲食起居,與身體狀況,可惜侯爺不喜人近身侍候,我們平日裡能見著侯爺的機會甚少。”
江母音眸色微深,兀自思量。
隨著她對陸氏的瞭解加深,她覺得事情似乎沒有這麼簡單。
半月來,不曾見陸氏踏入青松院一步。
陸氏對齊司延這個侄兒,到底有幾分真心?
另一邊,曲休將江母音在靜怡軒的種種稟告齊司延。
齊司延聽著,似是若有所思。
沉默思索半晌,他出聲吩咐道:“明日你陪她去庫房,確認她拿到存放她那些地契鋪面嫁妝的庫房鑰匙。”
曲休有幾分猶疑,“可是侯爺,這樣會否太過張揚高調,恐引發陸氏不滿。”
“本侯如何說,你便如何做。”
聞言,曲休立即應聲不再多問:“是,侯爺。”
稍作斟酌,還是開口提醒道:“侯爺,曲休以為,夫人對您已是情根深種。”
齊司延抬眼,蹙眉看他。
“出了靜怡軒後,夫人很是深情地感慨,能嫁給侯爺這樣的如意郎君,是她人生一大幸事。”
齊司延墨眸平靜無波,抿唇沉聲道:“日後這等無關緊要的事,無需向我稟報。”
“……是,侯爺。”
次日,曲休一大早候在江母音門外,表明自己奉齊司延之命,陪她去見陸氏,落實庫房鑰匙之事。
屋內,在銅鏡前梳妝的江母音,頗有些訝然。
她對齊司延的認知,真是日日不同。
新婚夜覺得他高高在上特意辱她,後來覺得他真是身子孱弱,無心情愛無心她,與她分居院中兩方,不願受她打擾。
昨日他會親自出面,聽她控訴王嬤已在她意料之外,今日竟還會派曲休來助她。
……他這個夫君還挺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