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吱呀一聲,祠堂的門開了。
江母音轉頭,視野裡是幾日不見的齊司延,他一身淺色的衣裳,淡漠的俊臉配上不聚焦的雙眸,有種遊離在世俗外的距離感。
……竟真是齊司延本人來了。
江母音驚詫於自己竟有這麼大的“面子”,能讓齊司延親自到祠堂來接她,她忙起身想迎上去,“侯爺……唔……”
可惜跪得太久,雙腿發麻,一時使不上力道,好在她反應極快,及時伸手撐地。
輪椅上,齊司延原本渙散的雙眸一緊。
……她到底跪了多久?
立在輪椅後方的曲休感受到齊司延驟降的氣壓,原本想上前攙扶,邁了一小步還是止住了步子,朝一旁的開門的丫鬟道:“愣著作甚?快去扶夫人。”
從夫人不慎跌入藥浴池那夜,他便明白,他需得和夫人保持距離,否則定會惹侯爺不悅。
“無妨,”江母音擺擺手,順勢側身,改跪為坐在拜墊上,一邊捶腿緩和發麻的腿,一邊衝齊司延揚聲喚道:“侯爺怎麼親自來了?”
她既是真心驚訝,更是故意說與丫鬟聽。
齊司延如此“重視”她,還不得傳去陸氏耳裡?
齊司延眸光渙散,面朝著她的方向,回道:“夫人在遭罪,為夫如何坐得住?”頓了頓,又關心問道:“來得遲了,夫人可有受傷?”
江母音心裡一暖,眼底是動容與欣賞。
命清秋去雲鶴觀送信時,她心中有過顧慮,怕他還在介意五月初四她醉酒後的所作所為,還想再躲避一陣。
沒成想,他不僅來得及時,此刻在丫鬟面前也很配合,沒有冷落避開她,體貼又溫柔。
不愧是她選中的盟友,很是默契靠譜。
江母音扯著嗓子回道:“沒有受傷,只是跪得久了腿麻,一時行動不便,勞煩侯爺等我片刻。”
齊司延頷首,淡聲吩咐曲休:“送本侯到夫人面前。”
“是,侯爺。”
輪椅停在了江母音面前,齊司延朝著前方伸手,摸索試探地喚了聲:“夫人?”
江母音會意,伸手握住他的手,就著他手的力道起身。
下一刻,他將她往懷裡一拉,大手攬住她的腰,動作利落果斷地將她圈在自己的雙腿上。
溫香軟玉在懷,這幾日莫名空蕩蕩的感觸消散,他唇角有若有似無的笑,溫聲道:“既然夫人行動不便,那為夫抱你回去。”
江母音被他的氣息包裹,沒有羞澀,而是揣摩起他的心思來。
他這是為了演給丫鬟看?
丫鬟上前大聲阻攔道:“夫人做錯了事,叔祖母命夫人在祠堂罰跪反省,侯爺可問過叔祖母了?叔祖母同意侯爺帶走夫人……啊——”
沒給她說完的機會,曲休直接拔劍,直指她的脖頸,冷聲喝道:“放肆,這裡是侯府,一切當以侯爺心意為準則,你連這都不懂,長顆腦袋實屬多餘!”
話音一落,他揮劍向前,鋒利的劍刃毫不留情的劃開丫鬟的脖頸,瞬間見血。
丫鬟嚇得面色慘白,撲通直接跪倒在地,瑟瑟發抖著求饒:“奴婢知、知錯……侯爺饒命!”
齊司延抱著江母音,喜怒難辨,徐聲道:“你且去知會二叔母,夫人若是犯錯,也該由本侯懲處,二叔母若是不滿本侯今日所為,可來青松院與本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