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司延將江母音抱回青松院。
準確的說是曲休推著兩人回青松院。
一路上,曲休目不斜視,直視前方,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江母音一路將侯府奴僕的驚呆的神色收入眼底,想到傳到陸氏耳裡,陸氏怕是要氣瘋,心情甚是愉悅。
炫耀張揚夠了,她懂得適可而止,湊近齊司延耳畔,道:“侯爺放我下來吧,當心腿疼。”
她發麻的腿早就緩了過來,繼續坐在他不便的雙腿上,有些於心不忍的愧疚。
齊司延攬著她的纖腰未動:“不疼。”
江母音隨口又找了個理由:“好多人瞧著,妾身不好意思。”
齊司延擱置在她腰間的大手移至她後腦勺,將她的腦袋輕按在自己胸口,“你不看他們便是。”
江母音:……?
耳畔是他沉穩有力的心跳,拉扯著她的心思從和陸氏的針鋒相對裡回到他身上。
不對勁。
他若真是被她醉酒後的孟浪之舉嚇到,此刻不該如此自然和她親密才是。
怎麼看,那晚她都是被親的那一個。
江母音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未曾留意,齊司延的下巴不著痕跡地抵在她的腦袋上。
曲休越發堅定地直視前方。
回到青松院主屋,齊司延先是支開了雪燕清秋,命她們去備晚餐,又屏退了曲休。
屋內只剩下他們二人。
江母音正要從齊司延身上下來,被他按住腰身。
他直直地望著她,嚴肅問道:“你送過來的賬本我已瞭解了個大概,你既沒錯,何故認罰?”
江母音覺得這樣的距離,方便他看清楚她面上的表情也就沒有掙脫,她低眼,“二叔母是長輩,妾身不敢不從。”
比起那晚的事,自然是收拾陸氏更重要。
“妾身也不願惹二叔母不悅,只是二叔母想要的歸寧宴,除非是動用妾身的嫁妝,否則實在達不到。”她又抬眼望向他,不安地問:“侯爺今日直接將我從祠堂帶走,萬一二叔母更生氣可如何是好?”
齊司延耐人尋味的反問:“你既派人去尋我了,怎會不知如何是好?”
他知道她並非表面的這般怯懦無害。
她之前收拾王嬤,剷除陸氏安插在青松院的眼線,他全都看在眼裡。
他也聽過她和雪燕的對話,她遠比她展示出來的要聰慧有想法。
他看到了她藏起來的利爪,才推波助瀾地任她去對付陸氏。
反正,他會給她善後。
“侯爺是覺得我在同你告狀,搬弄是非嗎?”江母音睫毛顫了顫,一派委屈模樣,“可之前分明是侯爺囑咐我,有任何難處、要求或是旁的什麼想法和打算皆可來找侯爺商議的啊。”
齊司延的思緒莫名飄回了她酒醉的那晚。
她此刻的表情像極了被他狠親後的無辜委屈,在更多記憶湧上來前,他側了側頭,不再看她,緩聲:“我既回來了,便會處理此事。”
江母音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要躲閃,但現在的她只關心陸氏的事,追問道:“侯爺打算如何處理?”
她承認她是故意搞砸歸寧宴,故意讓陸氏罰她,拍清秋去送謄抄的賬本,也的確是在故意告狀。
這是她對齊司延態度與實力的試探。
他要是處理不了陸氏揮空侯府的事,就更不要提陸氏給他投毒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