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想吻她了。
從前他孤身一人,從未和誰親密過,不牽掛誰,亦不需要被誰牽掛。
可在雲鶴觀的這幾日,他好像明白了,什麼叫做“牽腸掛肚”。
原來體會過兩人相擁入眠的溫暖,一個人的夜會變得空落落的,令他輾轉難眠。
江母音手裡拿著藥碗,騰不出手去推開他。
不用再去憂心解藥灑了,她的注意力終於落在了這個吻上。
雖說生辰醉酒那夜他們什麼都做了,但她沒了記憶,這樣的親密於她而言,是頭一遭。
她整個人陷入他結實炙熱的懷抱,被他的氣息籠罩,身體像被融化一般的無力,只能貼靠著他,任他予取予求。
兩人呼吸交融,她依稀還能感受到他唇舌間殘留的藥味。
騙人,分明還是很苦。
他該是被毒害的味覺也減弱了不少。
不知過去了多久,江母音快要喘不過氣,只得拿藥碗抵住他的胸膛,無聲抗議。
齊司延終於鬆開了她。
江母音急促地喘息換氣,一雙眼霧濛濛地哀怨看他。
齊司延直直地望著她,從她被親得溼漉漉的眼,到泛紅的唇,他墨色的眸裡全是饜足。
身為妻子,江母音自知沒理置喙他的親近,只能故意挑刺地暗示道:“侯爺騙人,這藥分明苦得很。”
下一回能不能不要再喝完藥就吻她?!
齊司延淺笑,啞聲道:“藥苦,阿音甜。”
江母音呼吸一滯,忽然非常懊惱可惜自己那夜什麼都不記得了。
那夜她除了主動投懷送抱,強行要跟他圓房外,到底是給他說了什麼甜言蜜語?
陸氏說得沒錯,他的確像是中了她的“蠱”,簡直是性情大變!
江母音起了身雞皮疙瘩,受不住的從他懷裡溜走,去拿銅盆給他漱口,又一溜煙地自行洗漱去了。
齊司延只當她害羞,眼底的笑意漸深。
當晚,江母音一上床榻便裝睡。
齊司延靜待一陣,只等到她均勻的呼吸,低嘆一聲摟過她。
然而靜怡軒,陸氏卻是一夜無眠。
唉聲嘆氣一整夜,次日清晨,臥床不起。
丫鬟進房來報:“叔祖母,夫人來給您請安了。”
陸氏胸膛起伏,怒拍了下床褥,道:“不見,就讓她在外間候著!”
她在侯府費心費力謀劃十多年,眼看著就要吞下侯府,半路殺出個江氏!
見她作甚?
將侯府交予她麼?
想都別想!
鄧嬤出聲勸道:“要不就說您抱恙,讓她回吧,若讓她白白候著吃閉門羹,傳到侯爺耳裡……”
“難不成我在侯府還得看她臉色不成?!”
“夫人恕罪,老奴絕沒有那個意思,”鄧嬤急聲安撫,眼珠子一轉便有了主意,低聲替其分憂道:“侯爺被江氏狐媚住了,聽不進您的話,但其他人肯定對您唯命是從。”
“其他人?什麼人?”
“江氏的家人,”鄧嬤獻策道:“江氏的家人已搬遷至汴京,夫人不妨見一見?”
陸氏會意,“派人去送信。”
末了叮囑道:“先領我面前來,動靜小些,別讓江氏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