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一片唏噓聲,有些不明所以的人驚訝著齊司延和江母音竟好似還挺恩愛,感慨著夫婦倆出手大方。
而陸氏臉都綠了。
好好的出閣宴,這麼多親戚在場,她不可能當眾說出,侯府庫房早被她收入囊中,江母音根本就是拿她的錢來添妝。
江母音分毫沒出,就掙了面子!
陸氏氣得咬牙,也只能硬生生把氣嚥下,要笑不笑,陰陽怪氣地回:“婧涵,還不快收下謝謝你這大方的堂嫂。”
齊婧涵驕縱慣了,根本藏不住情緒,垮著臉諷刺出聲:“給不起別給,裝什麼?”
江母音故作困惑地眨眨眼,“婧涵妹妹這是何意?難不成是嫌棄侯府庫房裡的東西嗎?”
此話一出,大家都探頭探腦地望過來。
陸氏怕齊婧涵失言,只得拉著她,往其外祖母的方向去了。
江母音噙著淺笑待著,目光不著痕跡地環視全場,安靜觀察著。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齊家人”,多瞭解些,日後指不定能派上用場。
無聲觀察久了,她竟在齊婧涵身上看出了幾分江雲裳的影子。
果然被愛包裹長大的人,面上都充盈著相似的底氣。
她沒被這樣愛過,也不可能擁有這樣的愛,畢竟連她的親生父母都遺棄了她。
她心生感慨,思緒飄了很遠。
或許日後她可以生個女兒,她可以無條件地去疼愛,也算另一種圓滿。
出閣宴一直到酉時才結束,江母音回到青松院時,發現齊司延備好了晚餐,坐在餐桌旁等她。
江母音邁到他身側,看著滿桌未動的菜餚,訝然揚聲問道:“侯爺在等我?”
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
“嗯,”齊司延提醒道:“早晨便說了,我等你吃晚餐。”
下一刻,曲休端了碗麵進來,徑直放到了江母音面前的桌上,道:“怕面稠了,特意等夫人入了院門才下的,夫人且嚐嚐這長壽麵的味道如何!”
江母音一怔,“長壽麵?”
“是啊,今日是夫人生辰,祝夫人福壽安康!”
江母音狐疑看向齊司延。
他怎麼會知道她今日生辰,難道是早晨聽到她與雪燕的對話?
他耳力恢復了?
思及此,她直勾勾地望著他,用著正常人音量,試探問道:“侯爺怎知今日是我生辰?”
然而齊司延目視前方,置若罔聞。
曲休出聲回道:“夫人,聖上賜婚時,給侯府送了您的生辰八字來合庚帖。”
江母音心中疑惑消了,湧上些愧疚與感動,湊到齊司延耳畔,“多謝侯爺記得我生辰,為我慶生。”
“我還備了桃花釀,夫人可小酌一杯。”
江母音落座,望著面前的長壽麵,忽然百感交集。
活了兩輩子,這是第一次,有人記得她生辰,給她慶生。
從前無人記得時,反倒無所謂,現在有人記得了,心口卻好似有個黑洞,源源不斷地分泌著酸澀委屈。
她夾了一筷子面,只覺得喉間滾燙,一時難以吞嚥。
她伸手倒了杯桃花釀,試圖壓抑喉間的苦澀。
幾杯桃花釀下肚,她便醉眼朦朧。
酒意放大了她平日裡剋制隱忍的情緒,也放大了她下午的感慨與念想。
齊司延真好。
生得好看,品行端正,脾性也好,若能和他生個女兒定是個漂亮討喜的娃娃。
這樣想著,她側過頭看他,笑吟吟地問:“侯爺,我們生個女兒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