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音聞言,不著痕跡地打量了這丫鬟幾眼,笑吟吟地確認道:“堂嫂邀我去品茶?”
她素來謹慎,“假孕”的事只有雪燕、清秋以及齊司延知曉,並未告知秦氏,免生意外。
秦氏怕是整個侯府最為在意她肚中“孩子”的人,生怕她肚中“孩子”有個萬一,近來秦氏在操持生辰宴,忙得不可開交,兩人只見過一面,但那一會秦氏特意換了她的茶水,說是她脈象不穩,不宜飲茶。
現下卻派丫鬟來邀她品茶?
她一聽便覺得不對勁,何況眼前這個丫鬟根本不是秦氏平日裡派來傳話的丫鬟。
陸氏又來作妖了?
丫鬟點頭:“是呢,三日後便是叔祖父的生辰,我家夫人挑選了好幾款茶水,拿不定主意,想請侯夫人過去做個參考。”
江母音表示瞭然地點點頭,又問:“你看著面生,我怎地好似沒在蘭竹閣見過你?你叫什麼?”
“奴婢名喚歡意,侯夫人覺得奴婢面生或許是因為奴婢沒在我家夫人與侯夫人跟前侍候過。”
“這樣啊……”江母音似是深思一般拉長了語調,又喚道:“清秋。”
清秋上前俯身:“清秋在。”
江母音吩咐道:“你領歡意去趟蘭竹閣,確認一下她的身份。”
語罷又衝歡意道:“堂嫂待我極好,又是為了二叔父生辰的事找我前去,我卻之不恭,只是我脈象不穩,侯爺甚是憂心,本不許我隨意出院,怕動了胎氣,待確認了你的身份,同侯爺報備過後,我立即動身。”
歡意麵色變了變,只能點頭。
不到兩刻鐘,清秋折返。
江母音:“她是哪院的人?”
清秋:“歡意的確是蘭竹閣的丫鬟,但是是在明宏少爺身邊侍候的。”
江母音有幾分意外。
不是陸氏,而是齊明宏?
她和齊明宏沒打過交道,只知道是陸氏費盡心思培養,卻養廢了的兒子,不然也不會把心思都轉移到齊維航這個嫡長孫身上。
雪燕表態勸阻:“左右沒安好心,夫人便說是侯爺不許,拒了得了。”
清秋認可點頭:“我這就去傳信回絕。”
“不必,”江母音一派輕鬆地起身,做了決定,“去看看他想做什麼。”
她巴不得他不安好心,讓她掌握更多的把柄。
現在陸氏那一家子怕是都盯緊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可這個孩子本就不存在,她沒什麼好懼怕的。
但江母音也並不過分自大莽撞,謹慎吩咐道:“派人在蘭竹閣外候著,我進去半個時辰後,便說是侯爺來尋我了。”
前邊故意去查證歡意的身份,說要報備齊司延才能動身,便是在鋪墊暗示,她若有個什麼萬一,可就是冤有頭債有主。
諒齊明宏不敢做得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