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內侍候的丫鬟幫忙在江母音座位旁加了張椅子,王氏落座。
王氏問道:“侯夫人,不知侯爺身子可好些了?”
“多謝李夫人關心,有名醫看診,侯爺的身子自是一日比一日好。”
王氏聞言,沒有過多的鋪墊,直接問道:“敢問侯夫人,侯爺對其兄長的所作所為可有耳聞?”
江母音知道王氏說的是齊明宏,卻故意回道:“兄長?李夫人當知,侯爺上無兄姐,下無弟妹,哪來的兄長?”
她這話既是不願讓齊明宏那個人渣同齊司延扯上關係,更是委婉地表示,他們關係很是一般。
王氏心道果然如此。
剛剛就看陸氏母女對江母音的態度,便能猜出她們關係並不融洽。
如此事情便順利很多了。
她回道:“我說的是今日壽星齊大人的長子,侯爺的堂兄,齊明宏。”
江母音很是配合地問:“他做什麼了?”
“半月前,他與齊大人一同來我尚書府,和我家老爺議事,我好酒好菜的招待,他卻藉著酒意輕薄調戲我府中丫鬟!”
江母音挑眉,“竟有這種事?之後呢?”
“那齊明宏是個慣犯,一句次日將丫鬟帶回侯府收房便想打發了,可偏生那丫鬟是個性子烈的,當晚便上吊自縊了,我家老爺念在和齊大人的同僚情誼,不想追究此事,可這丫鬟乃我府中嬤子的女兒,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好好的一個姑娘,就這樣沒了,我如何能嚥下這口氣?!”
“本來想著侯爺身子不好,我也不想叨擾,可齊明宏這些年頂著‘定寧侯’兄長的名號,在外作惡多端,侯爺若再不出手管教,繼續姑息其惡行,日後不僅會有更多無辜女子遭殃,更會敗壞侯府名聲,辱沒先侯夫婦的風骨!”
“實不相瞞,我今日願意登門,不為祝壽,只為我那枉死的丫鬟討個說法!”
王氏本就同陸氏不對付,覺得她一家子都是狐假虎威之輩,打從心底裡瞧不起。
可她丈夫只注重利益,見如今侯府做主的是齊文臺一家,便願意與之往來。
甚至覺得她為了一個丫鬟,要同齊明宏紅臉,得罪了侯府,得不償失。
可她不認可!
侯府本就式微,齊文臺一家沒甚本事,吃的都是先侯夫婦掙來的老本。
齊司延活著,還能得聖上眷顧,齊司延若死了,侯府就徹底完了。
何必在意齊文臺那家子無賴?!
王氏緊盯著江母音,問道:“侯夫人,你與侯爺可會護短包庇?”
江母音不急著表態,伸手拿過桌案上的杯盞,“李夫人可有證據?”
“侯夫人不信我所言?”
江母音搖頭否認,“我自是信李夫人不會胡謅這種事,只是口說無憑,恐其會矢口否認,而李夫人也說,李大人不願追究此事,難保會護著他說話,屆時你我反成了構陷汙衊的人,豈不得不償失?”
“證據……”王氏認可地頷首,陷入回憶思考中,“你且容我想想。”
江母音抿了口溫水,“不急,李夫人慢慢想。”
她這才淡聲表態:“侯爺不是是非不分之人,只要有證據,加上李夫人的指認,侯爺一定大義滅親,嚴懲不貸。”
她放下水杯,又提醒道:“這些年侯爺一直在府中靜養,府外的事鮮少傳入他耳中,李夫人回想證據之餘,不妨將齊明宏這些年做過的惡理一理,也好讓侯爺一併處之。”
本來今日就是要收拾齊文臺父子的。
關於齊明宏的罪狀指控,自是越多越好。
或許,這些都能成為讓秦氏徹底解脫的籌碼。
王氏同江母音算是“一拍即合”,是以也不打算回自己的位置,就這麼和她擠在一桌了。
坐在一塊,談事方便,要行動更是方便。
沒多久,江母音注意到陸氏已獨自返回了內廳,齊婧涵並未一道回來。
陸氏在主位坐定,下一瞬便朝江母音掃過來,見王氏竟搬椅和其坐在了一處,兩人還一副相談甚歡地模樣,心裡不爽快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