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音驚喜轉身,“侯爺,你的腿好了?”
元奚真人當真是高人!
齊司延聞言踉蹌了下,身子搖晃。
江母音忙伸手攙扶,他順勢倒靠在她身上,咳了咳,虛弱道:“尚未好全。”
他剛剛在她那番話的衝擊下慌了神,一時沒顧及地追了上來。
江母音抱扶著齊司延,從前他總是坐在輪椅上,第一次同他站立相擁,才發覺他個子高挑,此刻倚靠著她,仍高了她一頭,下巴貼著她的額頭。
她環視了下屋內,不見他往日所坐的輪椅,怕他沒法長時間的站立,她開口問道:“侯爺還泡藥浴嗎?”
齊司延搖頭,圈緊她,低聲道:“是我不好,阿音莫走。”
見他繞回先前的話題,江母音便也從他腿好的驚喜回到先前的氣惱。
“侯爺怎會不好?”她雙手推開他,故意刺他道:“一定是我不好,侯爺對我才沒有半分信任,我不走留在這隻會惹侯爺生厭。”
齊司延好似被扎疼了似的,剋制隱忍地吸了口氣,嘗試繼續貼近她,低聲懊惱道:“是我一時昏了頭,口不擇言,阿音不生氣了,好不好?”
其實他在塢城得知這個訊息時,亦是質疑的。
他猜到是她的計劃,所以向曲休確認訊息是否來自雲鶴觀。
可曲休說,是府中來信,有郎中為她看診。
他氣的是她的隱瞞。
剛剛在浴池中失控,全因她沒有否認她懷孕。
……他應該更理智冷靜的。
江母音不是得理不饒人的性子,矜貴驕傲的侯爺低頭哄她了,她懂得見好就收。
何況出了藥浴池,衣服溼漉漉貼在身上,涼颼颼的並不舒服。
她繼續用力抵住他的胸口推開,想勸他去換身衣裳,然而尚未開口,聽到他吃痛地抽氣。
見他蹙眉,整張臉煞白,薄唇亦無血色,襯得那被她咬破的血痕,紅得觸目驚心。
江母音關切問道:“侯爺怎麼了?站久了腿疼?”
她垂首去打量他的腿,目光不經意掃過自己抵住他胸口的手,蔥白的指間泛著不尋常的紅。
她反手一看,整個手掌一片刺眼的紅,她下意識的去扯他的衣襟,瘮人的傷口映入她眼簾,看得她頭皮發麻,又氣又急道:“侯爺受傷了為何不說?”
難怪她一推他,他便吸氣,原來是她按到他的傷口?
他當真能忍,這樣也一聲不吭。
那這屋子只點一盞燈、穿黑衣,是在故意隱瞞?
“曲休呢?”江母音轉身要走,“我去喚郎中!”
齊司延一把拉住了她,沉聲:“沒甚大礙,不可聲張。”
後四個字提醒江母音事態複雜,堵住了她那些本到了嗓子眼的話。
她冷靜下來,攙扶住他,看向他起居室的方向,“我先扶侯爺回房,換身乾淨衣裳先。”
齊司延很配合,任由她將自己扶到隔壁的起居室。
這是他之前的寢房,東西一應俱全。
江母音先將他扶到榻上,快步去取了衣物和帕子,伸手要為他更衣時,被他按住了手,“你先換。”
齊司延不容拒絕的將衣物和帕子遞給她,“莫要著涼。”
江母音不想浪費時間,言簡意賅道:“一起換。”
齊司延眼角跳了下,“一起換?”
她將衣物帕子推還給他,重新走回衣櫥,脫掉身上溼透的衣衫,換上他的衣服。
再走回來時,他也換好了。
齊司延望著換上他衣服的江母音,神色微妙。
他的衣服於她而言實在太大,鬆鬆垮垮堆在身上,她好似偷穿大人衣裳的小孩。
可卻有種難以言喻的親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