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音心思全在他的傷口上,沒這些旖旎的心思,上前一把拉扯開他的衣襟,那道傷口完整的曝露。
這是一道刀傷,橫劃在他胸膛上方,只差厘毫便能劃開他的胸口,因為泡了浴池水,傷口被泡得紅腫怖人。
江母音蹙眉沉聲:“不行,這必須喚郎中來處理,否則會發炎潰爛。”
齊司延搖頭,“已是宵禁時分,現在喚郎中太惹人注意。”
江母音有些遲疑,但一想到他帶傷回府,以及陸氏跟得到風聲似的,有備而來,也不敢再堅持。
她很快做了決定:“今夜我先幫侯爺簡單處理包紮下傷口可好?”
明日天亮便能去喚郎中了。
齊司延直直望著她,順勢問道:“阿音懂岐黃之術?”
……她到底何時同他坦白?
“簡單包紮當是不難,”江母音起身欲走,“我去命雪燕去取些傷藥過來。”
“不必,”齊司延喚住她,往一側的立櫃看去,“那邊抽屜裡都有。”
江母音心道他這屋子裡還真是什麼都有,她快步取來,坐在他身旁,細心輕柔地為他處理傷口。
他雙手撐在榻上,身子後仰,一低眼便是她專注的小臉,他眼裡有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
江母音將傷藥輕輕倒上去,肉眼可見他身子隱忍地顫了顫。
她動作一頓,抬眼看他,“是不是很痛?”
“……不痛。”
江母音:……
嘴硬的男人。
但轉瞬又覺得他痛是好事。
他越敏銳覺得痛,便是觸覺恢復了,不枉她費了那麼大功夫給他熬藥。
她體驗過喪失觸覺,活得好似一攤爛肉的感受,方覺得疼痛亦是一種美好的體驗。
於是江母音上藥的力度越來越輕,來試探他觸覺恢復的程度。
可這落在齊司延眼裡,她的小心翼翼全是對他的心疼。
他心裡的豁口不藥而癒,一片柔軟與滿足。
……阿音果真對他情根深種。
江母音的確是會包紮處理傷口的。
前世被困在泉郡時,遍體鱗傷是常態,處理傷口便是那時慢慢摸索出來的。
等到幫齊司延包紮處理好,替他合上衣服,江母音才開口問道:“侯爺不是去了雲鶴觀嗎?怎會受傷?”
“回來路上遇到了歹人。”
“汴京城內還有歹人?”江母音訝然,“曲休呢?他受傷了?”
她見識過曲休的身手,一般歹人當奈他不何,連他都護不住齊司延,那不可能是一般的歹人。
一直未見曲休人影,難不成他傷得更重?
齊司延眯眼看她:“阿音還挺關心他。”
江母音無語抬眼:“侯爺吃醋了?”
她是不想自作多情,但不是對感情遲鈍。
從前他對她的諸多維護與好,可以說是他品性好,盡到一個丈夫的本分。
可剛剛浴池裡的種種,他的眼神和肢體動作,都在透露一個訊號。
他對她動了心。
“荒唐,”齊司延板著臉否認:“本侯怎會吃曲休的醋?”
他的嘴硬完全在江母音的意料之中,她挑破道:“侯爺喜歡我,所以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