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婧涵被就近送到了最近的廂房,她疼得臉色發白冒汗,一張臉上全是你汗水與淚水,不住地叫喚喊疼。
陸氏坐在床榻邊,拿帕子給她擦拭淚水與汗水,著急忙慌地安撫。
郎中很快便趕了過來。
一番看診過後,郎中斟酌著用詞,一臉惋惜,保守含蓄道:“夫人肚中胎兒……怕是保不住了。”
陸氏驚聲:“你說什麼?!”
齊婧涵滿眸震驚,拽住郎中的手,“什麼胎兒?你說什麼胎兒……?”
郎中面色同樣有些許的訝然,“夫人不知曉自己已有一月身孕嗎?”
齊婧涵成婚一個半月了,算算圓房的時間,的確差不多是這個時候。
齊婧涵似是在抓住救命浮木一般,雙手死死抓住郎中的手,“不管你用什麼法子,你必須救下我的孩子!我懷的是國公府的骨肉,出了差池,唯你是問!”
郎中嚇得一哆嗦,起身往地上一跪,驚恐求饒道:“夫人饒命,小的醫術有限,無力迴天,您的孩子……已經沒了……”
他前面那一句“怕是保不住”是委婉的說辭,事實上,她的孩子已經沒了。
齊婧涵仍拽著他的衣袖不肯鬆手,她大口大口地喘氣,目光落在一旁面色同樣慘白的秦氏身上,嗓音尖銳,不管不顧地喊道:“是你對不對?!是你害死我的孩子!我讓你給……”
陸氏連忙拉住失去理智要崩潰地齊婧涵,厲聲對秦氏道:“別杵在那,領郎中下去抓藥!”
接著又屏退滿屋子的丫鬟。
江母音一直在門口旁聽,看到丫鬟們都被趕了出來,秦氏一臉失魂落魄,別說領郎中去抓藥了,她甚至連個完整的字詞都說不清楚。
自責愧疚快要將她淹沒。
郎中額頭冒汗,出了房門一臉為難衝秦氏道:“那孩子已經沒了,開什麼藥都無濟於事,你們要不另請高明吧……”
江母音出聲道:“那便開副止血的藥方吧。”
語罷吩咐雪燕,領郎中下去。
又吩咐清秋出府,去領她安頓好的兩個證人登門。
接著她拉著秦氏的手,感覺到她的身子一直在發抖,溫聲安撫:“你並非故意為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懷有身孕,何況若非她自己缺德使壞在先,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
她口吻堅定道:“是她自食惡果,與你無關。”
她知秦氏是心善之輩,一直被欺不過是因為其不忍傷害他人。
“可是是我換了紫蘇飲子,是我把有滑胎藥的那碗給了她……”秦氏眼泛淚花,自責不已,“我明知道里面有滑胎藥……我應該把那碗扔掉,我不應該為圖省事直接換給她……”
“是我害死了她的孩子……是我……”
江母音抿唇,不再勸慰開解,而是拉著她折返。
秦氏不解,試圖阻攔,“母親讓我們……”
江母音抬起另一隻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衝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只管隨自己走便是。
秦氏稍作猶豫,到底不敢掙脫江母音,怕自己動作太大,又傷害了江母音肚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