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江家的孩子,難怪永遠融不進這個家。
那她生父生母是誰?為何要遺棄她?
不,是誰都不重要了,棄她去者不可留,她不會像前世那般,執著於虛無縹緲的親情。
江興德靠著她襁褓中的黃金財寶才成了如今的江南首富,才有資本去為江正耀鋪他的青雲路。
可江家無人善待她,真是醜陋的一家子。
好在現在看清楚他們的真面目還不遲。
江母音陷在自己的思緒裡,漫不經心的回道:“沒事,繡得不好,阿父不會喜歡。”
聞言雪燕毫不猶豫的伸手探入炭盆,將香囊撿了起來。
只顧著速速撿起香囊,手指難免被炭火燙到,她整張臉不受控地皺成一團,手卻小心翼翼拍著香囊上的碳灰,連聲誇讚道:“小姐繡得很好!針法不輸繡閣的繡娘,啊……雪燕不是要拿小姐同外面的繡娘比,雪燕只是不想小姐看低自己……小姐真的繡得很好!”
江母音終於從沉重的思緒裡抽身回神,垂首去看雪燕的手,“燙著沒有?”
雪燕搖頭,雙手捧著香囊將被燙傷的部位藏匿在香囊下,“不論繡工,光是小姐潛心繡了好幾日這份孝心,老爺收到了也定會歡喜,小姐千萬別傷心!”
江母音聽著只覺得格外嘲諷好笑,意有所指道:“不過是自作多情自我感動罷了,燒便燒了,你何必去撿?”
“啊?”雪燕眨巴眼,一頭霧水。
江母音不再多言,只是伸手拉過雪燕的手腕,想看她到底燙傷沒有,可剛一碰到她的手,雪燕反應極大,一把將香囊塞到她手心裡,再反手捧著她的手,滿眼心疼得摩挲:“天,小姐的手好冰!”
摩挲了幾下後又馬上鬆開起身:“我去拿手爐!”
手裡的香囊尚有炭盆的餘溫,江母音望著忙碌的雪燕,心情複雜。
她忍不住問:“你為何待我這般好?”
前世李承燁拿她試毒試藥,將她折磨得五感盡失,江家更是恨不能榨乾她身上每一滴價值。
那麼雪燕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我是小姐的丫鬟,理應侍候小姐。”雪燕不明所以,拿到手爐折返遞給江母音,“何況我做的都是分內之事,哪有小姐說的好哦。”
她一個丫鬟,要是不會噓寒問暖侍候主子,豈不是吃白飯啦?
江母音揣著手爐,目光落在雪燕終於騰出來的手上,能清楚看到幾道被燙的紅痕。
雪燕有所察,將手握拳收回,一派輕鬆地笑道:“雪燕皮糙肉厚,過會便消紅了,不礙事的小姐。”
江母音望著她單純清澈的眼眸,只覺得有一股暖意從手爐蔓延至全身。
她想,或許在江家,她還有可以信任的人。
江母音睫毛微顫,淡聲道:“你去擦點藥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從前眷戀著江興德的父愛,她沒想過要和江家人撕破臉,或者離開江家。
現下她該好好思量謀劃,她該如何對付江家這些小人,未來的路又該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