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曲休朝身後招了招手,早候著的小廝們抬著杖傷未愈的家丁上前來。
家丁趴跪在地上,同樣高呼:“侯爺恕罪,小的是受齊明宏指使,以陪維航少爺練劍為由,尋機會衝撞夫人,使其滑胎……小的知錯,小的願指證齊明宏,請侯爺饒小的一命……”
“你、你們……”陸氏大口喘氣,說不出完整的反駁的話,若非鄧嬤攙扶,她已然腿軟站不住。
齊文臺、齊明宏被御史臺帶走了,齊婧涵還躺在廂房裡,秦氏反叛!
放眼全場,竟無一人幫她!
江母音走至齊司延身邊,垂首帶著哭腔道:“陸氏一家數次加害妾身與侯爺骨肉,還請侯爺為妾身和腹中孩兒做主啊。”
哪怕知曉一切都是在做戲,他還是心疼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你此刻不是好好站在這?”陸氏模糊重點的厲聲大喊:“現在沒了的,是婧涵肚中的孩子,是國公府的血脈!”
她猛地朝一旁杵著的許子楓跑去,抓住這最後的救命稻草,嚷嚷道:“婧涵是你的妻子,她懷了你的骨肉,現在孩子被江氏害沒了,她此刻躺在床上流血,你不能坐視不理啊!”
許子楓本就覺得今日丟光了顏面,恨不能成為隱形人。
陸氏這一喊,又讓他成為了眾人視線的焦點。
他氣得不行,整張臉難看至極。
沉默已久的齊司延揚聲開了口:“許子楓,許四郎可在?”
許子楓順勢甩開陸氏,不得不往前邁了兩步,朝齊司延拱手作揖,喚了聲“侯爺”。
兩人雖年紀相仿,但一個是爵位在身的侯爺,一個只是國公爺妾室所生庶子。
身份地位,可謂相差甚遠。
齊司延清俊的面容上,沒甚情緒起伏,卻不怒自威。
他質問道:“許四郎,你正妻齊氏毒害本侯夫人,可是你國公府授意?”
既然陸氏不知天高地厚,非要挑起侯府與國公府的對立,他便如她所願。
許子楓立即否認撇清:“我國公府與侯府無冤無仇,怎會加害侯爺子嗣?齊氏同侯夫人之間的是否有過節,我一概不知,我國公府更不會插手。”
娶齊婧涵就是為了借定寧侯的勢,如今“勢”沒借到,反而將其得罪。
此事要牽連到國公府,他怕是要被他父親打個半死。
思及此,許子楓連聲向齊司延示好表態:“齊氏年幼,當是聽信了其母陸氏的挑唆,但她既失德害人,我絕不姑息,待回了國公府我會寫休書,休了她這失德毒婦,給侯爺、侯夫人一個交代。”
陸氏徹底崩潰,瘋魔了一般上前捶打許子楓,又打又罵:“你個喪良心的孬種,連自己的妻兒都不護,沒用的庶子……”
“庶子”兩個字精準的踩在了許子楓最在意的點上,他再難剋制情緒,暴怒猛踹了陸氏一腳。
陸氏被踹倒在地,瘋瘋癲癲地衝齊司延叫嚷:“齊司延,你六親不認,我可是你二叔母!你今日是不是想逼死我才滿意!”
齊司延置若罔聞,只是牽著江母音的手,喚道:“曲休。”
“在,侯爺。”
“陸氏毒害本侯妻兒,其罪當誅,將其報官,扭送刑部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