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婧涵被徹底激怒,理智被怒火燒燬。
江母音於她而言,不過是個商賈之女,她從未瞧得上一眼,現下竟敢這般踐踏羞辱她!
她如何能忍?!
她雙目充血,不管不顧地朝江母音撲過去,發狂似地叫嚷著:“賤人!我今日便要撕爛你的嘴!”
江母音利落後退兩步,冷眼瞅著齊婧涵失了重心,跌倒在地。
雪燕、清秋上前,將江母音護在身後。
齊婧涵瑟縮在角落的丫鬟亦趕緊上前,蹲在地上去攙扶阻攔齊婧涵,“夫人冷靜,千萬要冷靜啊,當心身子……”
他們家大勢已去,再得罪江母音,真是死路一條!
可齊婧涵好像魔怔了,她聽不見也看不見其他人,緊盯著江母音,拼命掙扎,不住嘟囔著:“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江母音冷眼看她發瘋,鄙夷而輕蔑道:“嘖,難怪許子楓不要你。”
“你胡說!”齊婧涵大喊,“子楓哥哥不會不要我!我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們才剛剛成婚一月,我們感情很好,你休想挑撥我們!”
“哦?”江母音掏出休書遞給她,“那你好好看清楚,這是什麼。”
齊婧涵餘光瞟到了“休書”二字,她開始往後退,逃避道:“我不看,你拿開,我不看。”
“行,那我念給你聽……”
“啊——”齊婧涵尖叫阻攔,仰頭狠瞪江母音,歇斯底里地問:“你為何要這樣對我?!我沒有害過你!你這個毒婦,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害死我的孩子,你不怕晚上做噩夢,不怕我的孩子來找你索命?!”
江母音半點不惱,不打斷安靜聽她說完,在她喘息換氣時,方才徐聲開口:“首先,你不是沒有害過我,你是害我未遂,其次,是你一家人心不足蛇吞象,侯爺待你們足夠好,你們卻想著鳩佔鵲巢,恩將仇報,我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我的‘毒’只針對你們作的‘惡’。”
“最後,多行不義必自斃,你的孩子是你自己害死的,該做噩夢的人是你,他要索命,也是索你的命。”
江母音理智冷靜,條理清晰,半點不慣著齊婧涵。
依次回懟後,她手一鬆,休書飄落在地。
她道:“許子楓的筆跡你該認得,你若不信,便去國公府鬧,我不攔著。”
想來齊司延同齊文臺一家斷絕關係的事,該傳遍整個汴京了。
齊婧涵鬧得再兇,都與侯府無關。
江母音懶得多費唇舌,冷聲道:“但你若覺得無處可去,同為女子,我念你剛滑胎小產,準你在侯府休養五日。”
語罷她轉身離開。
身後齊婧涵在丫鬟的勸阻聲裡,憤怒撕毀了休書,又哭又鬧。
江母音一下都沒回頭。
她沒將齊婧涵即刻趕出侯府,已是仁至義盡,她問心無愧。
江母音這一忙,便忙到了亥時。
她回主屋時,清秋和雪燕還雙雙幫其捧著侯府的賬本。
而齊司延早就洗漱完畢,恭候多時。
齊司延坐在床榻上,墨色的眸一瞬不眨地盯著江母音,頗有些哀怨地開口:“阿音忙完了?”
江母音立在外間同臥房的交接處,見齊司延已褪了外衣,只著裡衣坐著,不答反問:“侯爺打算歇息了?”
齊司延悶聲提醒道:“亥時一刻了。”
沒有意外情況的話,往日這個點,他們早該相擁而眠。
江母音無視他的暗示,道:“那侯爺先睡吧,我還不困,想再理一會賬本。”
雖然先前辦歸寧宴時看過一會,但要接管侯府,還有好些需要了解。
說完沒給他回應的機會,兀自走向外間的軟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