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兵佈陣。
鄧肯完全沒有學過兵法,他的一切佈陣技巧都是前世玩全面戰爭之類的遊戲積累的,真讓他講些什麼花裡胡哨的陣型他完全就不懂,但你要是說佈陣能不能打,他又是有自己的一套理論實踐,甚至實戰裡相當的猛。
一個最簡單的例子,陣型一一一,這是平鋪的左、中、右三軍,兩翼側後為!標記,這是作為戰場最強機動性的騎兵部隊。
冷兵器時代互砍,陣型不是決定性因素,士兵的戰鬥素質士氣意志指揮度才是決定性因素。
以那三個一的平鋪陣型為例子,右翼被擊破後,中軍就處於兩面夾擊的狀態,你正站在第一列隊硬扛正面湧上來的敵人,本來只需要專心盾牌格擋砍殺面前的敵人就行,右翼攻破之後,敵人突然從右邊包夾過來,甚至繞到後方圍攻你截斷後路,一下子你就處於腹背受敵的狀況。
這種情況下,除非是你的部隊戰鬥力很強,要不然同等實力下,士兵必定士氣動搖,傷亡大增。
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冷兵器戰鬥,接戰的人數多是最前排一列,所以兩百人都能夾擊四五百人,而第一排傷亡大增後,士兵的戰鬥意志就會動搖,他們不知道敵人有多少,只知道自己被圍攻死得了好多人。
這種情況下,如果沒有生力軍頂上,形成新的兩面防禦陣型,那麼前排潰敗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鄧肯的理解很簡單,所謂佈陣,就是在區域性戰場上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最好是能讓敵人腹背受敵產生混亂,而自己只需要專心砍面前的敵人就好。
至於陣型的變化,說實話這個時代很難,因為指揮度太低了,戰鬥打到後面都是亂戰,大規模戰爭能打到後面還能保持一定指揮度的。
歷史上就只有一個人,兵仙-韓信。
當然,這些就是最簡單的部分,如果涉及到騎兵,陣型變化又會複雜很多,還要考慮戰場時機和敵人弱點的把握,騎兵更多講究臨場發揮,因為機動性時代最強。
直白一點來講,鄧肯的排兵佈陣就是野路子出身,講究實戰效果,甚至跟著感覺走,完全就是屬於項羽呂布等猛將的路子。
至於真正的文將統帥,孫武、韓信、諸葛亮等那樣的人,可以說還沒開打就已經想好了無數的預備方案,各種突發情況都有預留的後手,根本不會像鄧肯那樣全靠臨場發揮,甚至是以個人武力將敵人打出戰略上的破綻。
但亂拳打死老師傅。
大戰略縱深,大戰略佈局,肯定是文將統帥更厲害,但是區域性戰爭,鄧肯這樣的猛將變數太多,哪怕是兵聖兵仙來都有可能被他亂拳打死,直接一波騎兵突臉砍殺了。
你要說鄧肯統帥力不高,那是開玩笑,他這一套已經有點萬法歸宗的架勢,就是需要的前置條件很苛刻。
那就是上帝視角下的戰略地圖。
戰場上。
在看到匈人指揮官將阿蘭人僕從軍放在了中軍前列後,鄧肯便意識到了敵人打算用僕從軍消耗己方的戰鬥力。匈人大軍跟其他的軍隊不一樣,他們不怕中軍被鑿穿,其他勢力的軍隊如果中軍被打穿了,基本上就全面潰敗了。
但是匈人沒關係,他們的主力是騎兵,大多在兩翼佈置,中軍被擊潰了都沒事,他們還能用環形騎射陣兩側包夾。
因此他們的戰術有時候跟蒙古大軍很像,僕從軍都放在前排當炮灰用。
要是遇到厲害的匈人將領,他們還能故意送掉中軍,直接佯敗潰逃,然後再殺一個回馬槍,趁著敵人追擊陣型混亂的時候,一波反推擊潰敵人。
蒙古大軍也用這個戰術,但是需要保底士氣,還有訓練度和指揮度,否則佯敗就變成了大敗潰逃。
歷史上只有精兵可以在佯敗後,抓住敵人的破綻直接反擊。
“不列顛軍團向前兩百步。”
鄧肯這時候不能帶兵直接衝鋒了,敵人的軍隊明顯更多,他將騎兵佈置在兩翼掩護,自己率領將軍衛隊在戰場上賓士,傳令兵緊隨其後,大部分都是輕騎兵,還有配合的旗手傳達命令。
戰場指揮是一個很複雜的系統,不列顛軍團多用帝國的方法,以哨子、號角、鼓、旗幟來指揮,但打到後面人員傷亡,指揮就只能變成跟我衝了。
決戰時刻,敵我陷入亂戰,最後基本上都是看大旗所在。
前排弓箭手開始向前,他們是輕裝步兵,可以隨時後撤。
一陣奔騰的馬蹄聲響起。
匈人的騎射部隊開始動作,隨著騎兵從兩翼逼近,中軍的步兵也朝著鄧肯這邊壓了過來,他們主要是配合騎兵作戰,為騎兵尋找決勝的機會,同時消耗敵人的力量,在兵力優勢的情況下,匈人基本上都是主動出擊。
“盾陣!”
鄧肯一聲爆喝,前排的不列顛軍團開始聚攏,直接組成了一道盾陣,帝國軍團的方盾變成了圓盾,要是還使用方盾,直接就能組成龜甲陣,這個陣型一點都不怕弓箭手部隊。
不列顛軍團的右翼,高盧武士戰團蠢蠢欲動,上面有一個很醒目的‘可能擅自衝鋒’。
但是沒事。
因為不止是他們,敵方軍隊的匈人精銳騎兵、東哥特重灌斧兵、格皮德人重步兵等,全部頭上都有一個‘可能擅自衝鋒’的標記。
只要是崇尚個人勇武的民族,打仗的時候都喜歡衝鋒。
“四十五度角拋射!”鄧肯面對逼近的匈人騎射手,一點都不慌,他自己搭箭上弓,策馬上前,一箭射出,呼嘯破空,遠處一個一星銀灰色的匈人精銳騎射手瞬間落馬,這一幕嚇得附近的敵人紛紛出現‘驚駭’與‘遭遇強敵’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