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元文斌醉意燻然,口齒不清,“三日後我府上宴請謝將軍,一同商議和家妹婚事,當日定是熱鬧非凡,岐山兄可一定要來。”
“這……”霍岐山踟躕,“當日我怕是要陪鎮撫使,來不及到場。”
元文斌擺手嗨了一聲,“這又何妨,屆時喊鎮撫使一起前來,沾沾喜氣,也順便當我元家為傅指揮使接風洗塵了!”
即便是喝大了酒的情況下,元文斌也有幾分清醒,正好也借這機會,拉近和鎮撫使的距離。
萬一霍岐山這個賤婢之子靠不上,還有鎮撫使大人做靠山!
霍岐山稍頓思忖片刻,頷首應下。
又飲兩杯大有醉玉頹山之相,扯動了下衣襟,勁瘦麥色肌膚露出,一片陀紅,鳳眼迷離深邃深情,彷彿看一眼就能陷進去。
元柔望過去,愈發心頭滾燙。
“實在抱歉。”霍岐山起身抱拳,“在下不勝酒量,先失陪了。”
元文斌大笑著送人出去。
待人一走瞬間冷了臉,“元柔!收收你那掉價的樣!”
這幾日他早看出元柔不對勁,這丫頭怕是看上了霍岐山。
“謝將軍出身名門,家中獨子,尊貴的主,那霍岐山不過是婢子之子,卑賤出身,你愛看就多看看,但心思給我放到謝則安身上!”
霍岐山一個北鎮撫司同知,乾的都是朝廷不願做的髒活累活,背的都是世間罵名,官職再高,也改變不了出身,當今聖上亦是尤為注重出身。
元文斌篤定,此人沒有未來,不過是當下作為朝廷的走狗還有幾分用處,無用那日便可隨意抹殺。
元柔雖有萬般不認同,看元文斌真的生氣了,也不敢再說什麼。
“曉得了,不過是嫁給謝則安,有婚約在,我還嫁不進將軍府嗎?”
又嘟囔著,“他不過是現在沒見過我,他若見到我,定也一見鍾情,哥哥真是多慮。”
元文斌奇怪道:“也一見鍾情?還有誰?”
元柔倏地又想起將才霍岐山坐在這,扯著衣襟,口內呼著酒氣的俊朗模樣,麵皮一熱,忙說,“沒,沒誰。”
——
霍岐山回了桃李巷,面上緋紅不見,眼底一片清明,陸遠出門相迎。
“人呢?”
陸遠忙道:“在屋裡呢,要死要死的說要回去,還揚言,揚言……”
霍岐山停下看他,“揚言什麼?”
陸遠想起剛才元霜在屋內說的話,心驚肉跳,一咬牙道:“揚言要和大人同歸於盡!”
霍岐山臉色一黑,只聽屋內傳來“噼裡啪啦”摔砸東西的聲音。
房門被踹開,屋內一片狼藉,那些霍岐山精心挑選的古玩字畫早已面目全非,元霜手裡拿著還未丟出去的花瓶,看向門口。
那人一襲黑衣,繡金雲團的袍角翻飛,渾身戾氣叢生。
威壓感逼仄而來,元霜本能地打了個冷顫,隨即就因自己被羞辱,被算計而慍怒。
她拿著花瓶猛地朝他砸去,霍岐山抬手一擋,瓷片在他上方濺飛。
他冷臉問陸遠,“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