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野慣了的孩子,小貧乍富,初看這麼多首飾不懂收斂,這樣去宴席,一定會被在場的人笑掉大牙的。
元柔一聽,大哥的說辭和元霜一樣,這代表元霜沒有誆她,是她自己見識短淺了。
他們都懂的道理只有她不懂,難不成在嘲笑她嗎?
他們都是侯府小姐公子,博學多識,她是鄉野丫頭,眼皮子淺,元柔瞬間覺得丟臉,又覺得羞憤,猛地把頭上的髮簪都拔了下來砸在元文斌腳下。
自卑心作祟,讓她幾乎漲紅臉,“這樣總行了吧!我不懂這些,怪得了誰,大哥現在還來嘲笑我!”
說完,也不管在場人的驚愕的表情,一頭鑽進馬車。
元文斌懵了,他不過是好心提醒,怎是嘲笑?
忽的他又覺得愧疚,阿妹自小在鄉野長大,自然不懂京都女子的穿衣打扮,今日一說,怕是傷到了她的自尊心。
那句怪得了誰倒是提醒了他,還不都怪元霜?
沒有她,元柔何必吃這麼多年苦,導致如今變得這般俗不可耐。
他沉下臉來對身後人吩咐,“去,把元霜房裡的衣裳首飾都送到元柔那!”
“可是……”那人躊躇,“三小姐的東西早在兩年前就都送過去了。”
元文斌莫名惱火,“那就從今日起,只給她基本的米水,餓不死就行!”
都是因為這些年在府內吃得太好了,才把她養得白白嫩嫩,相信過不了幾日,她就會變得和元柔一樣,頭髮乾枯毛躁,村筋俗骨鄙俚!
——
“我家大人在三樓拐角包廂。”陸遠看著戴好人皮面具的元霜。
這張臉雖然也好看,卻始終不如她原來的那張臉。
死丫頭心腸挺壞,臉卻是頂好,老天爺真是瞎眼。
元霜抬步往上去,一抬頭看見兩個小廝打扮的人去了二樓房間,背影有些熟悉。
“那是誰?”
陸遠看去,哦了一聲,“我家大人包了鼎福樓,二樓是給你們元府隨從的。”
元霜自嘲笑了,“我們元家的小廝都被請了,卻沒有我的位置。”
陸遠撇了撇嘴看向她,“知道你現在什麼處境就好,日後可要更賣力侍奉好我家大人,別再跟前晚似的。”
元霜沒聽明白他說什麼,也懶得問,但那兩個小廝為何那麼眼熟。
走了幾階才想起來,不就是那日打了柳兒和張嬤嬤的人嘛。
陸遠跟在她身後,一抬頭見元霜停到二樓。
“你做什麼?大人在三樓。”
元霜笑笑,“我突然想起,剛才那小廝是舊相識,想先去敘敘舊。”
“你和一個下人敘什麼舊。”
陸遠伸手要去抓她,元霜往旁邊一躲,抓住欄杆,“陸大人!你再攔我,我就從這跳下去,到時候你交不了差,這死了人驚動貴人們,你也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