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神者臨,五行宮出
那摘星樓上,黃龍和山嶽巨雷糾纏在一起,這不可思議的一幕讓某些可見之人心生畏懼,神庭之威能遠勝過他們想象,這雷電之屬,竟都如同擁有靈智一般。
而在那些普通人眼中,只明白人皇帝辛的這個舉動,定然是驚天地,泣鬼神,讓日月無光……
申公豹旁邊的比干,有心想要助帝辛一臂之力,可奈何他只是個凡人軀,他所看見的,便也就是大多數人可以看見的。
“申公,如何了?”
申公豹明白比干的焦急,或者說,申公豹其實比之比干更為焦急,因為他看得見。
“帝辛這些日子,跟隨張不爭真的變強了太多……”
費子周真就是看見了帝辛成長的全過程,那個一點靈氣都不能吸收的張不爭,當真是這個世界的奇蹟。
“你說這麼大的事兒,沒有和聞太師商議,他回來會不會……”
“不會……”沒等比干說完,幾人就聽見一道恍惚不真實的聲音響起。
“我便是聞仲,不必驚慌……”
申公豹眼底閃過一抹驚恐,也就是一瞬間,便消失了。
“申公,老夫應該怎麼說呢?”
申公豹回頭看了看比干和費子周,真不確定他們二人可否聽得見聞仲的這句疑問。
“斷神途一事,要在帝乙之時,我們便計劃過了……”
申公豹壓制下心中不安,直到現在他都還不清楚這聞太師,究竟要做什麼。
“你的出現,算得上是把計劃提前了。”聞仲的聲音忽而戛然而止,申公豹一抬頭,便看見那帝辛,手舉巨斧一躍而起,朝著紫色山嶽巨雷劈去。
可那山嶽巨雷如同長了眼睛,竟是避開了帝辛的這一斧子,順勢又纏上了黃龍軀。
那紫雷宛若巨蚺,用纏繞的方式讓得黃龍嘶聲吼叫,帝辛一跺腳,又一股龍氣從摘星樓底升起,盡數落在黃龍身上。
黃龍勢起,一陣滔天氣浪向四方鋪展開來,那紫色山嶽巨雷,一瞬間盡數破碎,消散於空中。
卻也只是片刻,遠勝於之前的雷霆再度出現,朝著黃龍殺去。
那黃龍也不畏懼,一聲響徹雲霄的龍吟,便要飛空而去,忽而一道身影劃破天空,巨斧劈斷了那滿天雷霆。
帝辛這一躍,卻是驚得摘星樓下所有人心神不安。雖然明白帝辛並非第一次和神庭勢力對著幹,可如此絢爛奪目的場面,他們還真就是第一次目睹。
那申公豹,心中不由得熱血沸騰,他睜眼之初,就看見滿天的劍影刀光,那時候,神庭就已經強大得無與倫比。
而此刻,帝辛便就是那荒蕪世界裡的一場及時雨,讓申公豹心底的世界樹,猛然發芽,迅速成長。
因為,這世間已經沒有多少人清楚,他申公豹,到底經歷過什麼!
再看那一人一龍,一把巨斧,橫劈漫天的紫色雷蛇,帝辛再一次又一次的揮臂之間,突然明白張不爭那日一日橫闖人皇密室的感受了……
人皇,對於張不爭而言,不正是高高在上的嗎?不正如這些所謂仙人,佔據著神庭,高高在上的俯瞰人間一樣嗎?
帝辛忽而大笑出聲,這一刻,他終於明白為何能在張不爭身上看見自己從未看見過的灑脫,因為張不爭眼中,或許有更高的存在……
甚至有這麼一瞬間,帝辛覺得,神庭勢力也不過如此。就是不知道當時的張不爭,是不是也會這麼看待人皇……
都無所謂了……
而天空之中,那漫天雷蛇似乎被帝辛這羈傲不訓,肆意放縱的笑聲激怒,頃刻之間,光芒炸裂,這雲霄和天地之間,再無一點陰暗之處。這紫色神雷,似乎清除了它所認定的不該存在的黑暗。
那看臺之處,西伯侯姬昌的心,和他的臉龐一樣,被莫名點亮。
原本藏拙毫無色彩的雙眼,翻湧出讓人不可直視的犀利,而這一瞬間的不同,卻讓蒼穹上的黃龍,看了一眼。
那龍眼的動作,或許只有一代人皇帝辛,最清楚。
帝辛更加猛烈的揮動手中的巨斧,身後的黃龍亦是如同動了真怒,那一聲聲足以撼動山河的怒吼,硬是讓得紫色雷蛇退入雲霄。
大地之上,眾人見得紫色雷蛇退去,卻是心懷不同之意。朝歌城外,一處被打理得十分規整的藥田當中,雲紋老祖入神坐定,卻在此刻睜開眼,望著遠處天空的動盪,雲紋老祖的眉頭一皺,有些想不清楚,這上面,究竟是演的什麼戲。
那雷蛇褪去後,天下又是一片晴朗,朝歌城內外,又是一片欣欣向榮,人來人往。
唯有少數幾個人,會駐步望著天空,那裡有大多數人看不見的東西。
那便是來自神庭的一塊牌匾,至於上面寫了什麼,唯有手持巨斧現在牌匾之前的帝辛最清楚。
卻見得帝辛舉起巨斧,那黃龍纏身而去,消失在巨斧之上,帝辛手臂不停顫抖,最終巨斧落在牌匾之上,一陣巨浪蕩漾開來,申公豹髮絲飛舞,回過神來,看著上空的帝辛。
“這是,贏了?”
沒有得到聞仲的回答,但是在申公豹眼中,紫色雷蛇已然不在,唯有那個手持巨斧的人皇,屹立於天地間!
可終究是人抵不過天,一聲震耳欲聾的呵斥讓得在黃龍守護之下的帝辛從雲端下墜。
地上的人,只能看見那黃龍不甘的朝天嘶吼,然後被某種強大卻無法看見的力量壓低了它原本高傲的頭顱。
“子受人皇,當真好膽!”
申公豹心中劇烈顫抖,這句話不針對他,但是卻讓他的靈魂都在顫抖,都在恐懼。
邊城一角,雲紋老祖終於是站起身來,虛著眼望向朝歌城上,那個虛無縹緲的身影。
“還真動了筋骨了,他都下來了!”
雲紋老祖身邊,田中燕原來懵懂的雙眼一下子變得凝冽,一言不發。
朝歌以東數萬裡,那頭巨鰲和對面極有默契的同時住手,好似都在等待見證接下來的走向。唯有那個人身蛇尾的女人,卻是直接轉過頭去,不願看見那人一面。
崑崙山,一把被塵埃掩埋了許久的古琴,忽而間發出難以尋求的樂聲,恰如分別了千年再見的老友,捥臂而歌。
這琴聲盪漾,撫摸過每一個生靈的髮絲,溫柔得不可思議。便是那被設定為無感無為的青白山石,這一刻好似也笑出聲來。
這世間如同躺在母神的懷中一樣安詳,歡快,安全……
這琴聲,越過山川河流,終究是飄到朝歌城上,讓原本熱烈而破爛不堪的朝歌城上空,雲歸雲,霧歸霧。便是那被壓低高昂頭顱依舊不屈不撓的黃龍此刻也如同歸巢的燕,難得的抖索身軀,讓暖意流便全身。
直到這個時候,人首蛇身的女子眼眸中方有一絲動容,原來自己終究放不下的,是記憶中的美好。如今卻……
如同這溫柔的琴聲,被天穹之上的男子一手揮散,人間清明覆清明。
那巨鰲,卻是輕輕搖頭,喚醒他的是他,毀滅他的還是他。可是又能如何?創造他的,依舊是他!
也就是人間從此,多了個熱衷於毀滅的大殺器罷了!
“你終究,染上了紅塵氣,你不再是你了!”這男子的聲音不大,相對於那句“當真好膽!”,這話如同蚊吟,卻便是蚊吟,讓人難受!
那抖落了塵埃的古琴忽而失去了靈性,真就成了它原來應該有的樣子,冰冰冷冷,毫無生氣。
一個容貌俊俏的白髮道人,將一塊布緩緩蓋在古琴之上,喃喃道,“還請老祖,賜些許恩惠,澤及蒼生!”
這古琴方才徹底安靜下來,那古琴之上的“伏羲”二字,也慢慢褪去。
那白髮俊道人,將古琴最後的裹屍布收入袖中,轉身離開。
便如同朝歌城上,一手抓住黃龍七寸的男子,就要回天去!
摘星樓下,費子周看著那被折磨得不成樣子的帝辛人皇,一步踏出,即便是遠在千萬裡之外的聞仲,依舊勸不回。
帝辛掙扎之際,見得費子周飛身上來,心中更為緊迫,可他如今卻也是自身難保,眼睜睜看著黃龍被這男子,慢慢扯出體外。
至於一步步踏空而來的費子周,卻也沒有被這神庭之人放在眼中,專注的撕扯著他眼中的小黃蟲。
一步步騰空的費子周,氣勢一步步高漲,忽而有些能與身為人皇的帝辛相提並論。遠在天邊的聞仲太師,手掌輕輕落在墨麒麟頭上,額頭上的第三隻眼,流溢位前所未有的決絕。
片刻後,聞仲飛身騎上墨麒麟,朝著西方而去。而此刻朝歌城的西伯侯姬昌,心中卻是一陣不安,那虛掩於衣裳之下的手指快速撥動,直到自己的無名指被生生按出鮮紅,姬昌這時方才明白,原來自己從始至終,都不是帝辛的應付物件!
可恨自己來時問卦,竟是沒有考慮到帝辛,敢提劍問天!
“師……”姬昌一步踏出,預要說什麼,便覺一股神秘的力量遏制住自己的喉嚨,終究是凡人之軀,姬昌餘光掃過焦急上前安撫自己的比干身後的申公豹,原來自己早早就被圈在牢裡了。
口不能言,身不能動,自己神魂又極度羸弱,莫說這神庭之人非是這天下的伏羲氏,便就算是,他也聽不見分毫。忽而姬昌心中一響念起,便是心如死灰。
“父,可有變故?能夠安然?”
姬昌餘光都不在關注申公豹了,便是現在,申公豹放開自己,或許自己都明白,最好的做法便是成為和比干一樣的聰明人了。
“姬考我兒,父先愧西岐,再有愧於你!”那轉角處,眼睛盯著姬昌衣袍中滴落的鮮血,姬考心中聞得如此話語,便知此難避無可避!
姬考腰中劍嚶嚶作響,當真想做一次魯莽無知的少年郎,可是他卻不能。
“父,這朝歌,斷不能做你的終場,我雖為長子,卻不及其它弟弟,待你回到西岐,便告知他們,有朝一日,一定要良騎踏東來!”
姬昌明瞭,可是如今,他又如何能夠說的出口,原本他們以為的萬無一失的一,竟就是那萬中無一的萬!
終究是神仙畫筆,人間遭殃!
只是事到如今,這震卦,竟是一次次讓自己心生恨意,又心生不甘!
便是姬考不出來,也無辦法了,上面斷不會讓這條線斷在自己手中,卻也不會讓大商,把黃龍養成後患!
終是一日龍抬頭,從此再無平凡度!
這朝歌城上,費子周又叫那滔天氣勢硬生生回了八丈之軀,便如同一個普通人,不普通的飛在天空。
對著那神庭之人,說了句,“鬆開你的手!”
南海深處,一處雲霧飄渺之地,有霞光四溢,鳳啼龍吟,雲霧中火光水流以最不能容之姿相互相容,那大地便也如同被勾動心絃,不甘於成為沉而承其重的大無畏,亦是一同舞動。那土層中,一抹又一抹金光飛速流竄,最終皆是落在一棵不可計量的怪異樹幹上,生出了色彩斑斕的花,如火似水,確有金光閃爍。
這詭異神仙地,突然有一聲嘆息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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