蟄砂沉默著,腦海中回放這些天的點點滴滴:蘇爽忍著劇痛練習異能的倔強,被自己無心之言氣哭得脆弱,對星落毫無保留的寵愛,用新奇想法點亮生活的活力……還有她提到鼬鼠部落那些雌性和幼崽時,眼中真實的懷念與溫暖。這些細微之處,都很難偽裝。
“星落,”蟄砂的聲音更柔和了些,“你很喜歡蘇姐姐?想讓她一直和我們生活在一起嗎?”
“想!特別特別想!”星落毫不猶豫地猛點頭,小爪子扒拉著蟄砂的手指,“蘇姐姐在,山谷裡都熱鬧了,飯也香了!阿舅你也不總是冷冰冰的了!”但隨即,他又想起什麼,小耳朵擔憂地耷拉下來,“可是……蘇姐姐好像說過,等她傷好了,她想去鼬鼠部落看看。她還要去找什麼蒼墨、可兒……她會不會走啊?”
聽到“蒼墨”“可兒”這些陌生的名字,蟄砂紫眸深處掠過一絲暗芒。他想起蘇爽昏迷時痛苦的低語,想起她偶爾望向山谷外的複雜眼神。她心裡裝著別的人和事。
蟄砂紫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沉靜如淵,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星落的鼻尖,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不,她會留下來的。”
他拍了拍幼崽的背,“睡吧。”
安頓好星落,蟄砂起身,拿起桌上一直溫著的陶罐,倒出一碗散發著清苦藥香的深褐色湯劑。這些天,他都會在睡前給蘇爽熬製特製的湯藥,裡面加入了溫和滋養經脈、安撫狂暴能量以及能夠中和寂滅果毒性的草藥,幫助她儘快恢復。
他端著藥碗,走到蘇爽的小木屋前,輕輕敲了敲門。
“進。”蘇爽的聲音帶著點剛洗漱完的慵懶。
推門進去,蘇爽正坐在床邊,用一塊軟布擦拭著溼漉漉的短髮。新長出的發茬柔軟細密,襯得她那張糊著藥泥的臉似乎也沒那麼滑稽了。
她看到蟄砂手中的藥碗,很自然地接了過來:“謝啦老砂!”
“星落很喜歡你。”蟄砂看著她小口喝藥,突然開口。
“那當然!”蘇爽立刻得意起來,眉毛都要飛上天了,“我可是獸神親封的‘幼崽王’!在鼬鼠部落的時候,那些小崽子們整天圍著我轉。我帶著他們唱歌、做遊戲、幫他們把狸貓族的“小邋遢”打服了……你是沒看見,那些小傢伙可崇拜我了!”她滔滔不絕地講起和幼崽們相處的趣事,眼睛亮得像盛滿了星星。
她放下空碗,又真誠地補充道:“星落特別棒!又聰明又勇敢,還特別善良。要不是他,我現在可能已經化成肥料了吧?這麼可愛的崽崽,一定是出生時被獸神親吻過的幸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