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山在說出那些剜心刺骨的話語之前,早已將象徵族長身份的骨刃抵在了自己的心口。作為族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決定意味著什麼——雄性保護不了雌性,是比死亡更恥辱的失敗。
\"阿父……\"一個稚嫩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蒼山抬頭,看見自己年僅八歲的幼子小白正抱著妹妹,兩個幼崽臉上還沾著菸灰和淚痕。小白的左耳被流矢削去了一半,卻仍挺直腰板:“我會照顧好妹妹和阿母的。”
蒼山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
他的長子已經戰死,現在連幼子都要承擔這份重擔。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這個族長不夠強大。
那個聖雌終究是外來者,而且……已經是個被寂滅果徹底摧毀的“廢雌”。
殘存的部落獸人默默地、麻木地讓開一條路。
蘇爽被兩個強壯的鼬鼠戰士近乎拖拽著,來到了寨門處。
外面是猙獰狂笑的流浪獸人,腳下是浸透了同族鮮血的土地。
\"放開我!我自己走!\"
蘇爽猛地甩開攙扶她的鼬鼠戰士,踉蹌著站穩。
她焦黑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新生的風火之力在血管裡奔湧咆哮。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不僅是身體的疼痛,更是靈魂被撕裂的痛楚。
她記得。
記得三天前那個月夜,蒼墨沉默地站在她石屋外的古樹上守夜。銀灰色的尾巴垂在樹幹邊緣,隨著夜風輕輕擺動。
\"喂,大半夜的,你打算在我屋頂當多久的貓頭鷹?\"她當時故意用水箭滋他。
蒼墨輕盈地躍下,冰藍色的眼眸在月光下如同兩汪清泉。
“我不會和你結侶的。”蘇爽直截了當地把綠色雌獸晶石拋還給了蒼墨,“把它送給你未來的雌主吧。”她白天收下這個,只是為了刺激可兒罷了。
“蘇……蘇察哈爾雌性,你留著。不用結侶。”蒼墨固執的重新遞上晶石,耳朵尖因為窘迫而微微泛紅。
蘇爽噗嗤一笑:“怎麼?堂堂東大陸第一勇士不會想當我的外獸吧?”
“外獸?”蒼墨困惑地看著蘇爽。
“嗯,我們只偷情不結侶。我除了你,還會找別的雄性做獸夫或者和他們偷情。而你不能和別的雌性交往。願意嗎?做我‘蘇茶茶’的外獸,蒼墨雄性。”
蘇爽其實挺喜歡蒼墨的人形外表,面容俊朗,面板白皙,寬肩窄腰。獸形就更喜歡了。誰能抵抗住一隻冰藍眼睛狸貓的歪頭殺?
才剛剛22歲,就已經擁有五階異能的實力,可以越階捕殺六階兇獸,前途無量。獸世大多慕強。難怪一眾未婚雌性都對他有愛慕之情。
若非“聖雌”濾鏡,這個狸貓部落未來族長+鼴鼠部落代理族長未必會選擇瘦弱又不著調的蘇爽。所以,直接渣言渣語勸退算了。
果然,聽完蘇爽的“外獸”解釋,他耳尖的絨毛瞬間炸開。
“你……”
可第二天,他依舊送來最鮮嫩還帶著露珠的獵物;他在她被其他部落雄性騷擾時,第一時間擋在她身前,冰藍眼眸中不容置疑的堅定。
“你為什麼擋住我?”
“你有什麼資格阻攔我對美麗聖雌大人的求偶?”
面對一眾質疑,蒼墨回頭看了一眼眼神遊移的蘇爽,喉結滾動吐出兩個字:“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