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陳家說的就是陳少傑。”
“這話是說別看葉家鎮多數人都姓葉,但真正說話管事的人是鎮黨委書記陳少傑。他的話在葉家鎮就是聖旨,沒誰敢不聽。上至鎮黨委委員,中至鎮屬機構,下至村兩委,全都是他陳少傑提拔起來的人。”
“我雖然不想承認,但也必須得說,從我上任葉家鎮那天起,直到現在,都沒有辦法真正接觸和掌握鎮政府。我的政令,我的工作理念,連鎮政府的大門都出不去,就更別談什麼深入展開。”
“齊縣長,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想要問問,陳新社案件真的和我有關係嗎?是我對他在縱容?在包庇?還是說他的提拔是我推薦拍板的?我倒是想,可我能嗎?”
蘇逸語氣自嘲的說著。
但這種自嘲的話聽在在場眾人的耳朵裡,泛起的卻是別樣的情緒。
大家都是混官場的,對蘇逸說的話尤為敏感。將心比心,設身處地的去想想,換做他們自己要是蘇逸的話,早就被氣死了。
人家蘇逸這樣就夠憋屈了,你現在還讓人家承擔什麼罪名,公平嗎?
你真的當宋安邦調離後,這清水縣就是你齊三泰一手遮天的地方了嗎?你真的當我們這些之前跟隨宋安邦的人都死了嗎?當我們連一個蘇逸都保不住,不敢力挺了嗎?
所以就在蘇逸義憤填膺辯解的同時,一個人突然間舉起手來。
他就是縣委組織部長李顯渠。
“溫書記,我想說兩句。”
“李部長,你說。”溫年點點頭。
“我想說的是今天咱們討論的這事很複雜嗎?一點都不復雜,該是誰的責任就是誰的,該表揚誰也不能吝嗇。責任是誰的?顯而易見,就是陳少傑的,是他這個鎮黨委書記沒有當好,是他這個葉家鎮的班長失職了。”
“既然失職,就要懲罰。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也沒必要再多費口舌的討論。但有過必罰,有功就要必賞,賞罰分明才能夠激勵同志們的工作激情。”
“這個該賞的人就是蘇逸,要不是他的話,陳新社這樣的村霸還會繼續存在,還會繼續荼毒老百姓。是蘇逸不顧生命危險,前去將陳新社的虛偽面具揭破,將他的老巢搗毀的。”
“要是說這樣的行為都不值得肯定,這樣的人都不去嘉獎的話,這還成何體統?”
李顯渠一絲不苟的掃視全場。
“我想在座的同志們還有件事是不清楚的,那就是陳新社不只是貪汙腐*敗,橫行鄉里,魚肉百姓,他還涉嫌強.暴少女,致人自殺。”
“就這樣一個人渣,在陳少傑擔任鎮黨委書記期間,硬是沒有發現不說,他竟然還提名陳新社為優秀村支書。我就納悶了,這真的是一個合格的鎮領導能做出來的事情嗎?”
“這種人渣陳少傑沒有處理,蘇逸同志處理了,難道不應該肯定和表揚嗎?”
“要是蘇逸同志都這樣做了,卻還要揹負什麼領導責任,給予黨內警告處分,三年內不得升遷,那齊縣長我倒要問問,你覺得這樣做公平嗎?你覺得這樣做對那個冤死的少女曲紅公平嗎?你覺得這樣做陳莊村的老百姓能同意嗎?”
李顯渠火力全開,戰意濃烈。
他是真的被激怒了,也被齊三泰噁心到了。
齊三泰,你但凡是能夠收斂點,能夠低調點,能對蘇逸仁慈點,我也不至於這樣憤怒。但你是這樣做的嗎?你不是,你說你當初把蘇逸停職就算了,現在還想著給他安上莫須有的罪名,徹底毀掉他的官場前途,你也未免太心狠手辣了。
你真的對蘇逸這麼痛恨嗎?
你這是要將對宋安邦的怒火都發洩到蘇逸身上。
你太狠毒了。
你當我們這些之前跟隨著宋書記混的人都死了嗎?當我們沒有了宋書記撐腰,一個個的就該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嗎?你要這樣想就錯了,錯得很離譜。我們不但不會妥協,還要抗爭。
我們會讓你知道,就算宋書記調離,蘇逸也不是你能欺負的。
我們保了!
果然。
就在李顯渠的三連問下,縣委常委,縣委宣傳部長李之白也緩緩抬起頭,看著臉色陰沉的齊三泰,淡淡說道:“齊縣長,我覺得李部長說的非常有道理,在這樣的情況下,難道陳少傑不該揹負領導責任嗎?”
“這樣的責任就該是他自己來揹負的,和蘇逸同志是沒有半毛錢的關係。要是非要拉著蘇逸同志下水的話,賞罰不明是會出事的。”
“真要這樣,我們宣傳部該怎麼對外公佈這事?”
第二個縣委常委力挺蘇逸。
齊三泰臉色更加陰沉。
他發現自己失策了,他以為溫年立足未穩是好欺負的,可現在看來自己錯了,錯得很離譜。溫年雖然說是初來乍到,但只靠一個蘇逸就成功的將兩位縣委常委拉到讓他的陣營。
這一招真高。
自己不能再揪著這事不放,不然只會給溫年更多機會。
想到這裡,齊三泰眼神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