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春風皆是笑話

第79章 四方之事

姓許的再度向北方投去目光,然後不禁笑道:“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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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海外絕島而來,由東海岸邊重回人間大地的中年男子,名叫梅零,世人都叫他海外尋仙客。不過近些年來,仙人倒是沒尋到,不過卻尋到了一個孩子。一個誕生於深海鯨魚腹中的人族男孩。

他一路向西行去,時不時會遇見許多山上宗門裡的老修士,知曉他身份的,自然一一見禮。北邊的一聲悶雷,也是不由得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只是遙對著北邊說了一句,“君子仗劍,不為殺伐。但屠些豬狗,並不妨礙什麼。”

跟在他身邊的男孩不禁抬起頭,怯生生地問道:“梅先生,敢問方才那些都是什麼人啊?看樣子他們好像很怕先生誒?!”

“這樣嗎?”他裝出一副神色疑惑的樣子,然後咧嘴笑道:“可能是先生自己方才沒有笑過的緣故吧。至於他們是什麼人,應該算不上人。頂多也就算是個披著人皮的禽獸罷了。”

“哦。”小男孩似乎明白了一些事,但又不那麼懂。自己這是第一次腳踩陸地,關於人類的一些事情,自然接觸的不多,所以不是很懂。就連陸地這個概念,還是先生教自己的呢。不過不管怎麼樣,隨意殺人,哦,不對,殺禽獸,好像也不大好吧。

他揉了揉孩子的腦袋,笑容欣慰。懵懂的孩子們,總是心地太過善良。無垢之心,總是願意對這個世界給予最大的善意和寬容。

就在他繼續向西前行之時,忽然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來者是一個男人,他腰間佩有兩把刀,一副遊俠裝扮。

梅零微笑道:“可是夏大人?”

“大人?”對於這個說法,刀客不由得感到有些意外。然後不禁皺眉,失聲笑道:“我還以為你這個傢伙會稱呼君王什麼的呢。”

“我跟你又不是同齡人,也不處在你那個時代,所以是屬於八竿子打不著的那種關係。不過你卻是行刑者,所以叫你大人更合適些。”

刀客點點頭,算是同意,然後問道:“這次回來打算做些什麼?老三跟你說的事,真的不考慮一下?”

“閒雲野鶴慣了,真不是不給你們面子,實在是懶得參與到這件事當中。你們這幾個傢伙鬥法,可真的是能坑哭別人的,我呀,還是選擇獨善其身要更好一些。”

“也罷,就不勉強你了。”

梅零拱手致謝,笑道:“有些事,對不住了。”

刀客神色嚴肅,然後沒由來地問道:“那本嗜血的功法其實是你給羅浮的吧。”

刀客雖是在提問,可卻是陳述的語氣。

梅零神色平靜,笑而不語。

刀客神色嚴肅,眉頭不展。

四目相對,一時間,竟是兩兩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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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金帳之後,劍客張欣楠繼續向北走,走到一處山腳下,忽然被一位熟人喊住,叫去了自家的酒鋪喝酒。這間名為黃粱的酒鋪門口,劍客張欣楠就在一張木凳,端著酒碗,拎著酒壺,然後一邊喝酒,一邊望著山上那片雲霧的翻湧。

陪著張欣楠坐在門外喝酒的熟人,自然便是這家酒鋪的掌櫃的,他放下酒碗,然後開始抽菸,嘴裡吐出一個又一個菸圈。他忽然發笑,然後指著山頭的雲霧,略有些不屑地說道:“佛教講究貪嗔痴,可自己門下弟子卻還未曾戒掉,難怪只會躲在西邊不出來。”

“學問其實是好的,只不過是有人假借學問之名,行齷蹉之事而已,故而糟踐了學問罷了。這世間最愧對書本的是讀書人,最愧對道法的自然便是那些臭牛鼻子,而最愧對佛祖的便是那些只會唸經的禿驢。小光頭他們開創出來的學問本身還是無錯的。”張欣楠幫著解釋道。

正在抽菸的老掌櫃,不禁投來白眼,然後說道:“我又沒指名道姓的說誰,你這不是平白無故往我腦袋上扣屎盆子嗎?”

劍客自顧自地喝酒,並沒有理睬他。

“哎,你說那羅浮,當真是個性情中人,為了一個傀儡女子也能做到這個份上,實在是不容易啊。當真是痴情二字勝過世界一切啊!”老掌櫃的不由得感慨道。

張欣楠忽然笑道:“都是棋盤上的棋子,走的皆是別人安排好的道路而已,也無甚意思。”

老掌櫃的再次投來白眼,然後說道:“畢竟誰都不像你有掙脫棋盤的本事,不聽天由命還能如何啊?!”

劍客抬頭望天,不由得笑道:“若是如今還要聽天由命的話,那當年的事豈不是白做了。”

聽到張欣楠說及此處,老掌櫃的不禁面露緬懷之色,能成為當時之事的見證者,他也具有榮焉,然後嘆了口氣道:“一代不如一代咯!”

“別人說這話也就罷了,你這老傢伙怎麼還說?”劍白有些無奈道:“你要是有病,最好趕緊去就醫,若是實在不行就抓緊埋了,比在這要死不活的。寬慰你這種事,我可做不出來,所以你想都不要想。”

“無趣。”老掌櫃的扯了扯嘴角,玩笑歸玩笑,可對後輩們失望這件事卻是真心話。

“酒水不錯,記得以後漲漲價!走了。”劍客站起身,拍拍屁股準備離開了。

“這就要走了?不多待一會兒?”

“你個萬年老光棍兒,少在這噁心我。”

“老夫這可是真情實意地挽留你。”

“滾滾滾!”

“真走了?”

“嗯,去北邊找一個愛牽線的老頭,然後翻翻那些塵封已久的老黃曆。我這個做師父的,總要給自己家的徒弟討個說法不是。”

“當年怎麼沒看你這麼對待老大跟老二呢?!”

劍客白眼道:“要你管。”

“走了!”劍客身形一閃而逝。

由於一袋煙還沒抽完的緣故,老掌櫃的便繼續坐在門外抽菸,直到菸絲全部燃盡。這位老人家其實開始收拾酒碗,當他拿起張欣楠方才喝過酒的酒碗後,不禁會心一笑。

原來是張欣楠在碗底留下了一縷劍氣。

老掌櫃的沒好氣地說道:“怎麼的,怕我死啊!”

老人嘴上不說,但心裡卻有一句話,一直在不斷迴盪。咱們啊,都好好活著,誰也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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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方城,雲端之上。

羅浮神色猙獰,在祭出念珠的本命神通,然後喚出了一道紫色的天雷之後,他的神色便有些不自然。因為他面前的這個僧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硬抗了他一道天雷,而這個僧人不說傷勢如何,只說他現在依舊站在原地,不曾動過分毫。

僧人雙手合十,輕聲言語道:“羅施主現在離開還來的及。想必你也明白,此地的天時在我這邊,地利在此地的主人那邊,不過卻暫時借給了我,而施主你僅僅只佔去一個人和而已,贏不了的。身為佛家弟子,我本應該拿你會大雷音寺問罪。不過身為一個人,我覺得還是應該放你一馬,所以還請施主離開吧。”

“還請施主離開。”僧人言語平淡,卻不容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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