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提前規劃好的遁逃路線,土遁,水遁,木遁,使用這三種符咒,穿行變幻十幾處地點。
然後陸城方才隨機選擇一處地點,將陳天雄的乾坤戒指以土遁法門藏入一片石堆當中。
然後又以法火處理掉身上的夜行衣,順著水流沖掉。
確認記住此地後,返回問劍齋。
夜色清冷,住在劍館的弟子都已經睡下。
陸城獨身一人返回房間內,關閉房門長長地撥出一口氣。
諸般情緒與疲憊湧上心頭:“我的手尾是否已經處理乾淨?”
“巡城司是否會追蹤過來?”
“柳白虹能逃得掉嗎,他是否會供出我?”
“林輕月是否會出賣我們?”
陸城坐在房間內的蒲團上,靜心理氣,觀視著自己心中湧現的這諸多念頭、諸般恐懼。
正是先能定其心,後才方能定其神。
陸城觀視著這些念頭,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念頭逐一被煉化,煉之成藥,歸入心神。
當蒲團上的道人再次睜開雙眼時,清亮新鮮的陽光已經照在身上,遍體溫暖。
“師尊,師尊吃早飯了!”
門外傳過來的是何過這小子的聲音。
新的一天開始。
上午,劍館。
陸城一如既往坐在高處蒲團上閱讀著道書,他下方是眾多弟子在練習劍術。
“謝嚴。”
“師尊,您叫我?”
“林輕雪今日怎麼沒來?”
“呃。”謝嚴聞言回身看一看隊伍,確認一番後方才回頭道:“不清楚,昨日還好好的,今日課程後我會去她家看看。”
“那也不必。”
陸城當然知道林輕雪為什麼沒來,只是自己需要問出來而已。
而且劍館不同於前世的學校,你只要交了束脩,不來也是你的自由,反正十塊靈石一個月。
問劍齋是不管飯的,不過上得起這間劍館的弟子,大多也不會差一頓飯錢,中午有半個時辰的自由活動時間,反倒是讓這些半大孩子們撒歡。
只是今日,在問劍齋劍館孩子往外湧的時候,卻被巡城司的一群巡守給堵了回來。
“這裡誰是林館主?”
“在下林烈。”
陸城心中對此有所預料,但神色中還是透出適當的疑惑。
此時此刻陸城讓自身儘量保持心如止水的境界,而在眾多巡守當中走出的銀章巡守,是一位面目平凡但是眼神中充滿渴望、野心的人,注視著眼睛就能讓人感受到他的急切。
“在下張守,久聞林齋主的大名了。”
“區區薄名”
“聽說林齋主與柳白虹相交莫逆?”前一刻還笑容滿面的張守突然抬頭,目光直直盯向陸城的眼睛。
“他是個有真本事的人!”
陸城腦海中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逸劍仙猿柳白虹是我所遇到過最強的劍客,我與柳兄一見如故。”
如果陸城沒有止水心境,那麼面對眼前銀章巡守的套話,很可能就會多解釋幾句,但這種時候解釋的越多錯的也就越多。
“林齋主對柳白虹瞭解多少?”
“……他距離修成築基只有一步之遙,那一步跨出之後,其前途不可限量。”
“你會為幫他殺人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
“你”
“閣下是在把我當犯人審問?”年輕道人突然微微皺眉,但是他眼中的凌厲鋒銳卻落在張守的眼中。
就算是再窮兇極惡的罪犯,也從未給過這位年輕的銀章巡守如此大的壓迫過:那種感覺,簡直好像自己已經被面前的劍客、一劍斬斷。
“……當然不是,只是柳白虹昨日犯下一樁大案,他與閣下相交莫逆,我能問一問閣下昨晚在哪嗎?”
“昨夜晚飯後,我在房間當中練功,何過,你過來,昨晚你在後院練劍,應該看到我了吧?”
“嗯,是的,昨天師尊和往常一樣在自己房間裡打坐練功。”
何過毫無猶豫地點頭,陸城以赤君神力施展的幻術,甚至可以隔空指點何過,以他的修為當然看不出異常,也當然沒有撒謊。
“呃,我們可否,入內檢查一番?”
雖然看出何過並沒有說謊的樣子,但是銀章巡守張守並沒有輕輕放過的意思,這樣說道。
回應他的又是長久的沉默。
“哈哈,若是林齋主介意”
“讓我劍館弟子出去吃飯,另外只給各位半個時辰。還有,我希望以後都不用再見到張巡守。”
“哈哈哈哈,林齋主實在抱歉,職責所在。”
說得客氣,可張守帶著他的手下,使用特殊法器把整個問劍齋裡裡外外搜查個底朝天。
若是陸城昨晚把陳天雄身上的乾坤戒帶回來了,今天就得被抓個正著。
現在,張守和他的手下當然是什麼都找不到的。
雖然是中午休息時間,但今日問劍齋許多弟子飯都不吃了,好奇的聚集起來,看著那些巡城司巡守四處搜查。
“林師,這個張狼又狠又毒,您可要小心他。”
這個時候,一名弟子來到陸城近側這樣說道。
陸城側身一看,卻是銀章巡守吳成的兒子吳大用,這小子虎頭虎腦的肩膀上站著一隻螳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