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猛三人從樹上跳下,一瘸一拐地走向林風。
林風苦笑道:“你們下來幹什麼?”
王豹道:“世子的命令,你的命,就是我們的命。”
李虎道:“林公子,你說吧,跟她走,還是拼了?”
林風看了一眼周圍,他們周圍全是狼,面對這群能撕碎巨蟒的狼群,還有指揮狼群的狼女,要逃走,根本不可能。
“她要是想殺我們,我們根本活不到現在。”
狼女騎上一匹狼,然後對林風也指了指,示意他們騎上狼。
……
狼群快速在林中奔跑,不知多久,地勢開始下降。
穿過一道狹窄的石縫,眼前豁然開朗,一座隱藏在群山深處的峽谷出現在眼前。
月光灑落谷底,照亮了眼前的景象。
狼!密密麻麻的狼!或臥或立,或舔舐傷口,整個峽谷,是一個巨大的狼巢。
而在狼群之中,靠近巖壁避風的地方,稀稀落落地搭建著一些極其簡陋的窩棚。
更讓林風四人震驚的是,窩棚附近點著幾堆篝火,旁邊還坐著幾個人。
那些人看到狼女,紛紛站了起來,就像是臣民在迎接自己的王。
狼帶著林風四人來到篝火面前,四人這才看清了眼前那些人的容貌。他們衣衫襤褸,形容枯槁,而且都帶著明顯的殘疾,缺胳膊少腿。
那些人看到林風四人,麻木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帶著審視和敵意,下意識地向後退縮,有的甚至抓起了手邊簡陋的石斧或削尖的木棍。
狼女對這些目光毫不在意,她翻身下狼,徑直走到旁邊一塊相對平整的大石上坐下,一群小狼崽見狀,立馬圍到狼女身邊,匍匐依靠在狼女身上。
張猛深吸一口氣,抱了抱拳,儘量讓聲音顯得平和:“在下張猛,與三位兄弟路經此地,遇到巨蟒,多虧姑娘相救,在下在此謝過姑娘救命之恩!”
狼女碧綠的眸子靜靜地看著張猛,似乎是在思考,過了一會,她才生澀地吐出兩個字:“阿……敏。”
張猛再次拱手:“不知阿敏姑娘帶我們來此,所為何事?”
阿敏沒回答,目光反而再次投向了林風,鼻子又輕輕嗅了嗅,臉上露出一絲困惑又渴望的神情。
林風被阿敏一看,只覺頭皮發麻,身體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
這時,一個杵著柺杖,少了一條腿的乾瘦老者,從窩棚裡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
老者臉上溝壑縱橫,看著林風四人,問道:“你們是周人?”
林風知道,祝人和戎人世仇,答道:“我們是周人。”
老者的聲音沙啞乾澀:“你們……不該來這裡。”
“老伯。”林風定了定神,上前一步,“我們並非有意闖入,只是剛才被蟒蛇襲擊,幸得阿敏姑娘相救,這才跟著阿敏姑娘來到了這裡。”
老者看了一眼阿敏,長嘆一聲:“這裡是狼祝族的家園,我們都在這裡等死的狼祝人。”
李虎問道:“你們為什麼不離開這裡?”
“戎人屠殺我們,毀了我們的家園,我們出去也是死路一條。當年,戎人為了和大周爭霸,逼迫我們屈服,大肆屠殺我們祝人。”
老者說著,又望向坐在岩石上,眼神依舊懵懂而野性的阿敏。
“幾年前,西戎大軍過境,洗劫了我們的村子,村裡的男人拼死抵抗,全都戰死了,女人和孩子也被戎人擄走。”
老者說著,聲音哽咽,周圍的殘疾人也低下頭,發出壓抑的嗚咽,狼群中響起低低的悲鳴。
“就在我們絕望的時候,是沉睡的族長,為了救下我們,她,她……”
老者說著,身體劇烈顫抖起來,眼中充滿了悲傷和怨恨。
“她用石刀剖開了自己的肚子,強行生下了肚子裡的‘狼童’,阿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