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嚨裡發出低吼,束縛帶被掙得緊繃,床腳在地上拖出兩道深痕。
“又一例加速變異。”戴金絲眼鏡的軍醫把針管扎進老李脖子,藍色液體推進去的瞬間,老李癱軟下來,眼睛翻白。
“今天第三例了。”另一個軍醫扯下手套,“總部要活體樣本,準備轉移。”
張醫生摸出手機,隔著門縫錄影片。鏡頭裡,老李變形的手臂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和之前在林澈那見過的編織者殘骸紋路有幾分像。
影片剛加密發出去,病房門“砰”地關上。張醫生後退兩步,撞在消防栓上。
手機震動,陸昭回復:“已同步團隊,蘇組長確認,感染符合系統預測。”
深夜十一點,張醫生在辦公室整理地圖。他用紅筆在西南區畫了個圈,又沿著自來水管道畫箭頭——最早的病例像水滴進墨汁,順著水管往四周暈染。
最新的紅點卻散在城東,和水管網沒關係。
他在筆記本上寫:“人傳人可能成立。初期症狀類似流感,易漏診。”
筆停在半空,門被推開了。
穿黑西裝的男人站在門口,身後兩個軍人抱著槍。
男人胸口彆著國安局徽章,笑起來嘴角沒動:“張醫生,陳立,國安局特別行動組。”
張醫生把筆記本往抽屜裡推,指尖壓到桌角的緊急按鈕。
“什麼事?”
“你最近拍的照片、發的郵件,都算洩露國家機密。”
陳立往前走兩步,皮鞋跟敲著地磚,“現在跟我們走,配合調查。”
張醫生站起來,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
他摸到口袋裡的優盤,裡面存著所有原始資料。
“我是醫生,記錄病例是本分。”
“本分?”陳立扯了扯領帶,“散佈恐慌也是本分?”
他衝身後點頭,兩個軍人上前。
張醫生按下緊急按鈕,抽屜裡的膝上型電腦開始自動刪除檔案。
陳立抓住他胳膊時,他聽見手機“叮”的一聲——資料已傳送成功。
堡壘指揮中心,蘇晚晴的終端彈出訊息。她掃了眼張醫生傳來的分析:“感染率0.5%,約五萬人,一週可能到5%。”
又看緊急訊號的定位,座標標在城東秘密設施。
“得去救他。”蕭燃把戰術刀往桌上一放,刀柄撞出悶響。
林澈站在窗邊,後頸藍紋微微發燙:“他掌握的資訊太重要了。”
蘇晚晴把終端推給陸昭:“能定位具體位置嗎?”
陸昭敲了幾下鍵盤,螢幕跳出灰色建築的衛星圖:“城東軍事研究中心,臨時拘留點。”
“需要多久準備?”蕭燃問。
蘇晚晴摸了摸腕上的玉鐲,溫度比平時高些。
“今晚。”她說,“他的資料裡提到感染擴散模式,和林澈說的水源異常吻合。我們不能丟了這個線人。”
另一邊,林澈在水處理中心彎腰檢查儀表。他閉了閉眼,意識順著水管往西南延伸。
地下水的流動變了,像被什麼東西攪亂的潭水,還帶著股黏糊糊的勁兒——不是普通汙染物,像是活的。
“陸昭。”他拿起對講機,“西南基地的水異常,比之前更活躍。”
陸昭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出來:“系統分析能量波動,可能在準備開傳送門。和密封艙室的第二階段資料對上了。”
林澈直起腰,後頸的藍紋又燙了些。他看向窗外,城市的燈光在霧裡暈成一片模糊的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