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些人的時候,甚至會生出些發自內心的自卑來。
可時間長了,架不住胡家人對流放犯各種醜化和打壓。
這才使得村裡人對他們也都敬而遠之,甚至開始歧視和排斥。
但是現在村裡人回過頭仔細想想,其實這些流放犯都很老實。
來到村裡之後,不但沒有惹過事,有些人甚至還幫助過他們。
這樣一想,他們對流放犯的態度就越發改觀。
“有金叔坐鎮,說不定以後咱們也能和平相處呢!”
“和平相處不好麼?我還想找個人教教我家那小子識字讀書呢!”
“是啊,其實想起來,他們都沒做過什麼壞事,反倒遭了不少罪。”
“別的不說,秦將軍還幫過我家呢!”
“秦將軍的確是個好人啊!”
“是啊,以前咱們好像是有點兒過分。”
“其實怪不得咱們,還不都是因為胡家。”
“就是,都怪胡家!”
“可不是麼,都是胡家的錯!”
“胡家人是真該死啊!”
……
給村裡人分東西,足足花了一天時間。
最後一戶人家拿到東西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負責稱重分東西的人都累壞了。
但是看到村民們拿到東西時發自內心的笑容,又覺得累一點兒也挺值的。
把最後一個領完東西的村民送走之後,金叔進屋想找秦愷峰商量一下之後的事兒。
卻跟一臉焦急從屋裡出來的秦愷峰撞了個正著兒!
“金大哥,咱們村裡或者周邊村子可有會給小孩子看病的大夫?”
“怎麼,參參病了?”
“參參從昨天下午睡著,到現在都沒醒。
“我家兒媳會點醫術,剛才也給孩子針灸過了,卻還是沒有任何起色。
“我也是真的沒辦法了,所以才向金大哥求助的。”
老金頭聞言心裡一緊。
松江村地處偏僻,素來缺醫少藥。
大人生病還能找點草藥來吃,忍一忍就扛過去了。
可小孩子一旦生病,就很容易夭折。
更不要說參參如今還不到兩個月。
老金頭已經因此失去過兩個孫女一個孫子了。
所以一聽秦愷峰這樣說,心裡就咯噔一下。
章氏會醫術這件事,他也是聽說過的。
周氏之前病入膏肓,章氏一碗湯藥就給治好了。
雖然老金頭覺得這訊息多少有些誇張。
但章氏治好了周氏的病,這件事兒是不假的。
參參的毛病,如果連章氏都沒辦法的話,那就相當棘手了。
“附近幾個村子都沒有什麼靠譜的大夫,最近也得去鎮上了。”老金頭立刻道,“我這就叫老大去套車,趕緊送參參去鎮上看病。”
老金頭沒有任何猶豫,秦愷峰卻遲疑了。
“可我們是流放犯,是不能離開松江村的……
“一旦被人發現或是舉報,會給全村人帶來麻煩的。”
老金頭想了一下道:“你若是信得過我,就把參參交給我,我悄悄帶她出去看病,對外就說是我家孫子病了。”
秦愷峰一把握住老金頭的手,哽咽道:“金大哥,大恩不言謝,以後有什麼事兒,您只管吩咐!”
“先別說這些了,給孩子治病要緊,從咱們村裡去鎮上,少說也得走兩天呢!”
秦愷峰帶著老金頭進屋,跟家裡人簡單說了情況。
周氏,秦仕謙和章氏都不捨得放參參自己去鎮上看病。
萬一孩子有個好歹,那豈不是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
這個想法在每個人的心裡盤旋,但是誰都不敢說出來。
秦氏下意識收緊胳膊,抱緊了參參,眼淚一串串砸在女兒的襁褓上。
“金大哥幫咱們帶參參去看病,都已經是冒著天大的風險了。
“你們就別磨磨唧唧的了,萬一耽誤了孩子的病情,那就更麻煩了!”
聽了秦愷峰這話,章氏雖說百般不情願,卻還是忍痛將參參交給了老金頭。
老金頭接過參參抱著,剛想問問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就感覺懷裡孩子蛄蛹了幾下,放聲大哭起來。
秦家人聽到哭聲,齊刷刷扭頭,看向老金頭懷裡的參參。
周氏連滾帶爬地衝過去,一把將參參抱過來。
參參回到熟悉的懷抱,頓時不哭了,眨巴著眼睛看向奶奶,小嘴兒吧嗒幾下,發出“阿古阿古”的聲音。
【奶奶,我餓了!】
“乖寶兒,你總算醒了,你快把奶奶嚇死了啊!”
【啊,我睡了很久麼?】
參參之前吸掉了一根野山參的靈力,實在太過充裕,導致她睡了很久才將其吸收乾淨。
若非突然被章氏交給老金頭,感受到不熟悉的氣息,參參說不定還能繼續睡下去。
秦家人看到參參終於醒了,全都喜極而泣。
章氏甚至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一個勁兒地說:“真的醒了?真的醒了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怎麼突然就醒了?”
周氏把參參往章氏懷裡一塞,十分確定道:“這還用問,肯定是你剛才給孩子針灸起作用了。”
啊?我醫術真的那麼厲害麼?
章氏都被婆婆給誇懵了。
但是除了她剛剛給參參針灸,也著實想不到還會有什麼其他緣故了。
周氏繼續道:“我就說,再有本事的大夫治病,也不可能立竿見影。
“咱們就是關心則亂,但凡再多等一會兒,也不用麻煩金大哥了!”
老金頭聞言趕緊道:“孩子沒事兒就行,其他都好說。
“之前都不知道秦三娘子醫術如此高明,真是失敬。
“我這裡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