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瞬間靜下來。
皇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這才大笑起來。
“哈哈哈,朕就知道他們耗不過我們,走,去見。”
皇上起身,走了兩步後說道:“虞白,你也一起。”
皇后明顯也高興,“不打仗了好。”
皇后晚上多吃了幾杯酒,這會兒已經有了醉意,秦婠起身告退。
斐霞公主也跟著一起出來,她問秦婠,“你覺得這次需要和親嗎?”
以前她見過她那些和親的姑姑,個個哭得肝腸寸斷,哭訴命運的不公。
她們十幾歲就要嫁給一個老翁為妻子,還要遠赴他鄉。
秦婠看出她的害怕,安慰她道:“弱者才需要和親,如今是北戎主動來談和,只要皇上不允,我們就無需出嫁公主。”
這是最好的結果。
斐霞可還是莫名的緊張,她苦笑一聲,“罷了,左右都是命。”
她也無心再逛逛了,“你是先出宮,還是在宮中等大將軍?”
秦婠喝了兩杯熱酒,腹中暖了一些,“我先出宮。”
“好,我讓人送你。”
斐霞公主找來了宮女送秦婠出宮,她回了鳳棲殿。
秦婠不認得路,只能跟著宮女往宮牆外面走,走到一半時,被人一聲喝住。
“你是哪個宮的?還不快過來把這些芍藥都搬到淑妃娘娘宮中去,小心你的皮。”
一個年長的嬤嬤喊著宮女,宮女為難道:“公主讓奴婢送將軍夫人出宮。”
年長的嬤嬤不認識秦婠,但聽是將軍夫人,也只好行禮,賠不是。
秦婠問道:“這裡離宮門口還有多遠?”
“這條路筆直往前走,拐個彎就到了。”宮女小聲道。
秦婠道:“你隨那嬤嬤去吧,我自己出去就好了。”
“是。”
宮女飛快的去幫老嬤嬤搬東西,秦婠手持燈籠快速的朝著前面走去。
路上偶爾還能遇到一兩個快步而過的小太監,秦婠走得快一時間沒留神,錯過了第一個路過。
直到一盞茶的功夫過後,她這才驚覺不對。
又走錯路了。
這個地方也有些偏,沒有人,她提著燈籠走著還有幾分瘮人,她不怕黑,就怕黑暗裡藏著人。
晚上比白天好辨別些,她往燭火更明亮的地方走就是了。
兜兜轉轉,她竟然回到了白日那個湖邊,夜風裡夾雜著荷花的清香。
秦婠實在走不動了,便坐在湖邊的石頭上休息。
“姑娘,春日酒,春日釀,要不要來一杯?”
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她一跳,秦婠偏頭這才瞧見,田田荷葉間還飄蕩著白日的那隻舟,舟棚上掛著一隻燈籠,燈火幽暗,她這才沒發現。
秦婠斟酌開口,“大皇子好雅興,臣婦不善飲酒,還望大皇子莫怪。”
篷舟的內的人怔了片刻,笑了起來,笑聲爽朗。
“夫人是第一個猜出本宮身份的人,這杯酒,本宮定是要請夫人喝的。”
秦婠不知如何接話,只能沉默起身,“臣婦還要出宮,先告退。”
大皇子在篷舟內,望著岸上的人,唇角的笑意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