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吹著涼風,秦婠剛落了一枚黑棋,夏嫦嘿嘿笑了起來。
“這把我要贏了。”
她手裡的棋子還未落,院子外就吵嚷起來,一道頗為嚴厲的聲音。
“我倒要看看是何人敢這樣對待姑母?皇上孝治天下,豈能允許你們這樣虐待祖母?”
風止院原來的丫鬟打發走了,後面這些灑掃的都是後買回來的。
折桃聽到動靜領著綠嬌率先在門口候著,風止院外來了許多人,為首的是個穿著絳紫色錦服,頭戴著孔雀含珠金釵的婦人。
她面色頗具厲色,伸手拉過折桃就準備扇一巴掌,被綠嬌搶先拽著她閃到旁邊。
“你這個不長眼的賤蹄子。”
王夫人剛去了仁安院,聽到季老夫人添油加醋的一番說辭,她當下就要過來給季老夫人討回公道。
她過來慰問都是一個幌子,主要是想巴結季老夫人,畢竟季虞白現在的身份擺在那裡,不攀著不行。
秦婠挑眉,朗聲問:“賤蹄子你罵誰呢?”
王夫人這才看到葡萄架下坐著一個少女,淡粉色衣衫,墨黑的髮鬢間斜斜的插了一支步搖,那雙烏溜溜的眸子此刻正看著她。
王夫人猜出她是誰來了,冷笑一聲,“賤蹄子罵你呢。”
話音剛落,夏嫦就哈哈哈的笑出聲來了,“這年頭還真少見有人叫賤蹄子的?”
周圍的丫鬟都捂嘴輕笑著。
王夫人這才意識到她落入了秦婠的圈套裡,又氣又羞。
“秦氏,你不但不知錯,還這麼目無尊長,等大將軍回來,我定然要將你的所作所為告知他,季家容不得你這樣的毒婦。”
秦婠緩緩起身,“不知你是何人?敢站在本夫人面前囂張?”
按品級,她的身份自然比一個三品官員夫人要高得多。
想拿身份壓自己,她自然不給王氏這個機會。
王夫人深吸口氣,看向秦婠,這個丫頭看起來年紀不大,說話倒是老練。
“按照身份,我是你表嫂,你不叫我一聲表嫂也就算了,還這樣折辱我。難道是因為阮將軍去世的早,沒有人教過你規矩不成?”
秦婠臉色一點點的冷下去,“表嫂雙親可在?”
王夫人下巴揚起,“那自然。”
秦婠將她上下打量一番後,“你雙親在與不在有什麼區別?表嫂連基本的規矩都不懂?難道不是雙親生的?是撿來的,所以沒人教你規矩?”
夏嫦暗暗的給秦婠豎了一個大拇指,還是她會說。
之前怕秦婠在將軍府受委屈,現在看來,她是多想了。
秦婠可是罵人小能手。
王夫人氣急了,“你罵誰是野種?”
“誰接話就罵誰。”秦婠彎起眸子,裡面嘲諷之色讓王夫人忍不住跳腳。
她叉著腰朝秦婠吼道:“我是正兒八經的嫡女,我母親親自教養長大,才不是你口中的野種。”
她活了四十多年,還沒人敢罵她是野種。
王夫人眼都氣紅了,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嫡女身份,她看不起京都的那些庶女。
她越是想要證明,秦婠就越笑的厲害。
“夫人急了,是不是心虛了呀?”
王夫人喘著粗氣,手顫抖的指著秦婠,氣急敗壞道:“你…來人,把這個賤婦給我拉出去亂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