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風雨驟起,樑上的燈籠都被吹滅,折桃惦記著秦婠的窗戶沒關。
悄然進門時,正拉窗戶不小心杆子落在地上嘭的一聲,她立馬轉身看向床上的秦婠。
秦婠仍舊在熟睡,折桃這才放下心來,肯定是小姐太累了,不然早就被這動靜給驚醒了。
折桃悄然出去關了門,走了兩步又偏頭看向身後的門,今晚小姐似乎睡得有點太熟了。
就當她準備返回去看看秦婠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時,季虞白冒雨回來了。
“將軍。”
季虞白問道:“怎麼了?”
折桃小心回道:“奴婢剛去關窗戶,見小姐昏睡不醒,怕有什麼問題。”
季虞白點頭,“我去看看,夜深了,你早點去歇息吧。”
折桃退下,季虞白在外間換了身上溼掉的衣衫,這才進了裡間。
看著爐子裡燃起的青煙,季虞白開了片刻窗戶,確定秦婠依舊睡得香,這才放心的又穿了溼衣服出門了。
雨夜深深,錦衣衛的天牢裡,春瑩的牢房已經被清空了,蝠翼拿了個荷包走到陸燕鳴面前。
“大都督,這裡有個荷包,不知道是春瑩姑娘留下的還是將軍夫人落下的。”
陸燕鳴拿過荷包在鼻尖前嗅了嗅,草藥味撲鼻,又看了看荷包上並無任何血跡,順手收了起來。
“人可都安置妥了?”
“妥了,仵作過來驗過屍,口供也簽字畫押了,現在就請大都督過目定案了。”
蝠翼又拿出簽過字的文書遞給陸燕鳴。
陸燕鳴一字一句地看過去,“沒有問題了,可以轉交給京兆尹定案了。”
陸燕鳴瞥了眼那座牢房,眼眸微眯轉身準備出去,又有錦衣衛過來稟告道。
“大都督,天字號牢房的人要見您。”
陸燕鳴耐著性子往牢房最深處走,走過了一個又一個狹窄的通道,裡面這才寬敞起來。
牢房看起來又大又舒服,淅淅瀝瀝的雨聲從狹小的窗戶傳進來,牢房內點著燭火,可那人的眼神比燭火還亮。
他就怔怔地看著陸燕鳴,眼裡說不出來恨。
陸燕鳴耐心卻是極好的,走進牢房坐在他對面,還能給自己倒杯茶水。
“池陽,你叫我過來,又不說話,你知道的,我很忙,沒時間陪你。”
消失了戰場的秦池陽就坐在陸燕鳴對面,終日不見陽光,秦池陽面板賽雪,眉眼依舊猶如少年時。
“你答應我的,不讓她捲到這場紛爭中的,今天這算什麼?”
這些年的圈禁讓他早就退去了少年的鋒芒,選擇了隱忍淡漠。
陸燕鳴嘴角一扯,似笑非笑,“我是答應了你,當初她進宮的時候,我就勸過她,可她偏偏執迷不悟。”
秦池陽緊握著拳頭,“陸燕鳴,算我信錯你了。”
“你早就信錯我了,你現在才發覺。”
秦池陽冷笑起來,“你就不怕我把你從這個位置上拉下來?”
陸燕鳴相當的有自信,“你拉不下來下,除非賠上秦婠。”
提到秦婠,秦池陽面色陡變,“你…你真的變了。”
陸燕鳴笑意更深,“人都會變的,等日後你就知道了,秦婠也變了。”
秦池陽回憶著剛才見的秦婠的模樣,冷冷清清,確實不如往日那般機敏爛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