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去化州攏共不過八九天的時間,秦婠帶的東西也不多,不過是將軍府她一走就沒有管事的人了。
思索再三,還是將折桃留下了。
本想等著季虞白回來,她再動身的,可都入夜了還不見季虞白回來。
夏嫦催促著,“走吧,一時半會不見,得不了相思病。”
秦婠被揶揄的臉紅了,一甩帕子,“誰說我要等他了,我不過是不放心將軍府而已。”
夏嫦坐在馬車梆子上,斜眼笑,“你沒來將軍府的時候,也沒見將軍府有事情,你啊,就是太愛操心了。”
秦婠被她唸叨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走吧,走吧,折桃,你記得要往將軍屋裡放冰盆,他習武之人怕熱。”
折桃脆生生應下,“奴婢記住了,小姐。”
“還有,江昉那幾個小子,偶爾給他們一點銀錢喝酒吃肉,伙食也要給他們提高點,那幾個小子都在長個。”
折桃笑吟吟的,“小姐,奴婢記下了。”
秦婠還想說什麼,被夏嫦拉到車裡,“別說了,你再叮囑下去,天都亮了。”
秦婠透過窗看向將軍府的匾額,最終什麼都沒說。
夜裡行駛的馬車極少,她們也是沾了季虞白的光,拿著他的令牌才能暢行無阻。
長街寂靜,在經過一個路過時,她們與對向的馬車擦身而過,剛好秦婠在看向窗外,風吹起對面馬車的簾子,她隱約瞥見了馬車裡人白色的衣袍。
她眉頭微挑,再看向馬車上無任何裝飾,可車簾子卻用的浮光錦,還是錦衣衛駕車。
一股熟悉又怪異的感覺湧上心頭,秦婠思索了一下,該不是陸燕鳴吧?
“綠嬌,快點駕車。”
夏嫦問:“怎麼了?”
秦婠道:“我剛才好像看到錦衣衛的人了,馬車裡還坐著一個穿白衣的人,我懷疑是陸燕鳴。”
夏嫦嘖了一聲,“那馬車是得跑快點的,我現在聽到他的名字,渾身起雞皮疙瘩。”
秦婠吐槽道:“誰不是呢。”
話音剛落,馬車陡然停了,她一個沒坐穩直接撲摔到夏嫦懷裡。
綠嬌的聲音傳來,“夫人,錦衣衛指揮使大人在例行檢查。”
秦婠跟夏嫦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驚訝與怨氣。
夏嫦小聲嘀咕了一句,“下次別提這個賤人的名字,不然真的就要見鬼。”
秦婠端坐好,挑開簾子看向外面,陸燕鳴端坐在馬背上,正垂眼看著她。
“好巧啊,秦小姐,你這是要去哪裡?”
秦婠假笑,“去求送子觀音,早日為將軍府開枝散葉,怎麼錦衣衛連這個都管?”
被她懟了陸燕鳴笑意不減,“那祝秦小姐得償所願。”
他從懷裡摸出一個荷包來,“不知這是你的還是?”
看到他手裡的荷包,秦婠眼裡閃過一抹狡黠,冷哼一聲。
“這本來是送指揮使大人的,裡面都是一些驅蚊蟲的草藥,想讓指揮使大人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寬待春瑩姑娘,不曾想,是我太看得起自己了。”
秦婠伸出手準備去拿陸燕鳴手裡的荷包,“勞煩指揮使大人還我。”
陸燕鳴目光緊緊地盯著她的那雙清澄的眼,在判斷她說的是真是假。
一雙圓圓的眼睛黑白分明,裡面都是少女的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