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望著季虞白那剛毅年輕的臉,季老夫人嘆了口氣。
權衡利弊之下,她語重心長道:“罷了,奶奶我也是一腳踏入棺材的人了,虞白,你已經成人,剩餘下事情,奶奶我也管不了。”
看到季老夫人那頹敗的樣子,柳盼月心中直呼不好,下一刻,季老夫人開口道。
“貴媽媽,將仁安院的佛堂打掃出來,往後,我只管誦經祈禱了。”
祈禱老天能開開眼,讓季家的香火傳遞下去。
祈禱季家的幾世榮耀不要折在她手裡。
燭火下,季老夫人身形佝僂的厲害,她目光落在秦婠身上。
秦婠也看著她,那雙眸子在燭火下黑白分明,靈動卻帶著淡然。
突然間,季老夫人這才察覺她有多可恨了,這樣一個失去雙親的女子,本就可憐,時不時還要受她磋磨。
“婠兒……”季老夫人道歉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也沒什麼錯處。
季老夫人仔細了想,大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對秦婠有意見的呢?
似乎從秦婠三朝回門開始,柳盼月說常用的參被季虞白給秦婠充做了回門禮,她就略有不滿了。
最後還是柳盼月將那人參給她換了回來。
季老夫人扶著貴媽媽的胳膊,“走吧,我們回吧。”
原本以為晚上會大動干戈,沒想到被季虞白三言兩語給化解了。
如今廳中只剩柳盼月,她半低著頭,臉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見。
見無人說話,她抬頭看向季虞白,“將軍。”
季虞白似乎沒了耐心,語氣冷颼颼的。
“你自己選,要麼住將軍府,要麼出去住。”
柳盼月淚珠從臉上滾落,“妾住將軍府。”
季虞白髮話,“那你去吧,我跟夫人還有事情。”
柳盼月退下,廳內靜悄悄的,秦婠撿起話問道:“將軍,你晚上都不問問我發生何事?”
“將軍府的事情,我比你還清楚。”
季虞白似乎渴了,端起她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速度快得她都來不及阻止。
這杯茶水,她真的喝過了。
季虞白看著她道:“你給琴晏的銀子,我拿回來了,你的銀錢自己收好。”
他拿出一個錢袋子放在桌上,正是她下午託夏嫦給顧琴宴的。
季虞白當時能拿出十幾萬兩銀子出來著實讓她有些驚訝,畢竟,前一陣子他才賣了糧草,手裡不可能有這麼一大筆閒錢。
偷偷的喚來江昉,開始這小子還不承認,後來被逼急了,這才說,銀子是從顧琴宴那裡拿的。
她就裝好銀錢讓夏嫦給顧琴宴,用的是將軍府的名義。
秦婠拿起銀錢袋子往季虞白懷裡一塞,“我們是夫妻,分什麼你我?”
嬌軟的語氣讓季虞白呼吸一滯,他握緊秦婠的手腕將人直接拽進懷裡,餓狼似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她。
他喉結滾動,聲音啞澀了幾分,“你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