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雁南院,汗水沿著謝蘊初白皙的頸側滑落,她眼神專注,跟著樂梔的動作,一記側踢,帶著新練出的力道,破開微涼的晨風,呼吸平穩,筋骨間已經透出韌勁。
這一個月在府裡,她跟著樂梔學習,已經小有所成,雖還談不上身手二字,卻也自覺身體強健許多。
“小姐,二小姐來請小姐今日去錦繡坊一趟。”青檀見謝蘊初歇下來,上前為她擦著額上的汗,隨手遞上一杯清茶,“說是主母前些日子送來的那身衣服看著不大合身,想著帶小姐去錦繡坊重新做上一套。”
謝蘊初猛灌一口茶水,輕笑出聲,“這不就來了。”
……
錦繡坊,謝蘊微挑出一件藕荷色的成衣遞到謝蘊初面前比劃一番,“三妹妹瞧著這身如何,不如去試試,你這身原先的湖綠色衣裳不大合身,剛好再改改。”
謝蘊初眉頭微動,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笑意盈盈的回道:“也好。”樂梔拿著衣服跟著謝蘊初上了二樓。
目送謝蘊初上樓,謝蘊微攥緊的手又鬆開,距離那日收到紙條到現在已經半個月了,如今那邊傳來訊息,只待今日,便能成了。
走到廂房門口,領路的夥計目送樂梔和謝蘊初進入房間後藉口忙離開了。
剛進入房間,謝蘊初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一絲不祥的預感傳來。
“三姑娘!”
一道氣息從耳邊劃過,謝蘊初一個靈巧的轉身,側步躲開,余文仕撲了個空。
他也不惱,看向謝蘊初的眼神明晃晃的直白,讓人噁心,那日他在玉真觀不過匆匆一眼,記到現在,果然是華京有名的美人,前些日子有人傳信,說能助他抱得美人歸,沒成想美人真出現在他眼前了。
謝蘊初皺著眉頭,抬手按下了身後樂梔的動作,現在還不是暴露樂梔會武功的時候,只是她沒想到,今日謝蘊微把玉真觀那日的戲又排了一遍,不過那次是借她的刀殺她自己,這次卻是謝蘊微親自動手。
美人慍怒,在余文仕眼中是別樣的風情,他慢慢靠近,雙臂張開,“三姑娘不要怕。”
被逼至牆角時,謝蘊初一個彎腰從他側身滑出,手中的匕首應聲拔出,穩穩落在余文仕脖子前,她立於他身後。
沒想到余文仕比想象的還要虛,這步伐、這反應,恐怕比江淮序差了十萬八千里,她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在地道那晚,江淮序那壯實的手臂。
“別別別,怎麼還動起刀來了。”余文仕面色驚恐,試圖安撫謝蘊初,忽然嘴被一隻手帕死死捂住,片刻間感覺天旋地轉,昏昏沉沉的,身體失去了力氣。
看著倒地不起的余文仕,謝蘊初扔掉了手中的帕子,抬腳踹了他一腳。
“妹妹怎麼還沒好嗎?”房門外是謝蘊微急不可耐的聲音。
見房內久久沒有動靜,謝蘊微伸手推開房門。
“二小姐,你不能進來!”樂梔見到謝蘊微,一臉惶恐之色,攔在她面前。
不讓進?那看來是成了,她還偏要進,謝蘊微揮手推開了樂梔,快步上前。
與此同時,樂梔迅速起身,將門一推,心禾被關在了門外。
“樂梔你幹什麼?放我進去。”
門外心禾拍門的聲音驚動了謝蘊微,她剛轉過身,一把匕首抵在脖間。
謝蘊初從簾子後面緩緩走出來,“姐姐今日這出戏排的,實在是沒有新意。”
謝蘊微知道自己又失算了,順著謝蘊初的動作緩緩轉身,一旁是昏倒的余文仕,“三妹妹這是做什麼?”
謝蘊初冷笑一聲,“不做什麼。”溫熱的氣息噴在謝蘊微耳邊,話語卻令她驚恐,“這出戏的主角該是姐姐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