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在整個朝堂之上掀起了驚天駭浪,根本就沒人能夠料得到顧軒剛剛歸京便會掀起改制風波。
但細來想想其實倒也合理。
大唐經此一亂,哪怕有著顧氏出手,但局勢的影響卻仍是不小。
如今行新政亦是最佳之時。
但,就算朝臣們都能想明白這個問題又能如何?
並不是所有人都是賭徒,
有著既得利益在前,是不會有人願意去賭那看不到的未來的。
至於朝中的正直之輩那自是更加無需多言。
朝堂就是如此。
當皇位上坐著的那位一心向陽之時,朝中的風氣便會同樣如此,但隨著朝堂的風氣發生了變化,這些人便成為了忤逆之徒。
至少在現在,這群人終究是還不足以扭轉大局。
顧易並未去多做些什麼。
身為一個現代人,並且前後經歷觀看了這數百年來的時局變化,他對人心上的見解早已不是當初可比。
正如那句話所說一般——
“壞人千方百計,比不過蠢人靈機一動。”
無論是李亨也好,亦或是朝中如今這些尸位素餐之徒也罷,都不足以阻擋住他的腳步。
他只需要靜等時機即可。
接下來的數日,整個朝中紛擾不斷。
顧軒甚至就連冠軍侯府都沒出過一次,但亦是在無形之間攪動起了整個朝堂的風雲。
一個個大臣接連上奏,勸李亨來阻止顧軒實行新政。
這些人似乎已經察覺到了顧軒的不可阻擋,縱使是有萬般的心思,也沒蠢到了一個地步,去攻陷顧軒。
只是從李亨這個皇帝身上下手。
這也是他們眼中,目前唯一一個能夠攔得住顧軒的人。
他們甚至都找到了李輔國。
就是想要勸住李亨,讓他無論如何都要將此事給拖下去。
而這點無疑也正順了李輔國的意,身為無根浮萍的宦官,其此生所追求的也唯有權力及財富。
改制顯然會讓他也受到影響。
就在這種情況之下,李輔國亦是參與到了其中。
別忘了,李輔國可是李亨的心腹。
他追隨李亨多年,對於李亨的性格確實是太瞭解了一些,他十分清楚李亨如今的心態,所用的方法也是與旁人動不動就會威脅到社稷不同。
他只是和李亨說了一句話。
“我大唐之天下,到底是陛下之天下,還是他顧氏之天下?”
這個問題十分的老套。
前漢之時,桓靈二帝說過.炎漢之際,戾皇帝更是全都將此掛在了嘴邊,這些事如今更是皆被記錄在冊,可為前例。
縱使不說是人盡皆知,但對天下讀書人而言亦是全都知曉。
對於一些可稱之為明君的皇帝而言。
這就是一個血腥的例子。
縱使對一些無能又沒有太大欲望的皇帝而言,這個問題的答案都呼之欲出。
但對於李亨這種人則完全不同。
可別忘了,他是個什麼樣的皇帝。
在原本歷史之中。
其聯合宦官擅自登基,雖可稱之為穩住了大唐社稷,但其猜疑朝臣重用宦官,寵信後宮,最終淪為權宦的傀儡,在宮廷政變中驚懼而死。
光憑其這一系列的作為來看,便足矣說明他的性格到底如何。
——貪權而無能。
李輔國在這種時候丟擲了這個問題,幾乎瞬間便戳進了李亨的心中,連帶著他內心深處之中剛剛才被壓下去的刺再一次的湧了上來。
而且李輔國的手段可還不僅僅這些。
正如原本歷史之中那般,他再次與張皇后聯合了起來,以枕邊人及心腹的身份開始不斷的和李亨說著各種情況。
沒有什麼家國天下,也沒有什麼萬民安危。
唯一的核心便只是這天下究竟是姓李,還是姓顧。
再加之不斷上奏的群臣。
就在這種情況之下,就算李亨再怎麼英明也難免會受到影響,更別說他本就不是一個英明的皇帝。
李亨終是做出了決定,開始去故意不回答改制的種種。
顧軒未出冠軍侯府。
他亦是絲毫都沒有召見的意思。
說白了,就是想要將此事給冷落下去。
其實李亨也說不清楚自己如今的心態,他對於是否改制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排斥,真正想做的就是想要壓一壓顧軒的勢頭,來奠定自己的權威。
這是他完全控制不了的念頭。
哪怕此舉於他而言根本沒有什麼好處他也願意去做。
而在這種情況之下,這所謂的改制之事竟然真的就被停了下來,縱使是也有著不少人支援此事。
但在顧軒沒有親自出面的情況之下,此事亦是難有進展。
冠軍侯府。
顧軒立於階上,神色平靜,對魚貫而出的眾官員微微頷首:
“諸君雅意,吾心甚慰。”
“今日所議,關涉國體,非同小可。”
“諸君無需心急。”
“.”
顧軒並未起身,就這樣送走了一眾的大臣,整個人的表情仍是那般平靜。
對於朝中的種種情況,顧易自是早有預料。
雖然他還不能完全料到。
但靠著對於這些人的瞭解猜出個大致還是十分輕鬆的。
而且從古至今——
哪個改制者能夠一帆風順?
在原本歷史之中,聯宦官攝一國的張居正又如何?
其還不是面對了無數阻力?
那還是在萬曆皇帝年幼的情況之下,更不要說如今還是李亨這個皇帝有意為之了。
這是改革必然會面臨的狀況,顧易對此早有預料。
當然,既如此他又豈能沒有準備?
就在月餘之後。
來自四面八方大將的訊息便相繼送來了洛陽,其中具體的內容亦是十分簡單。
——就是向李亨說明天下各地當今的狀況。
言百姓渴求變法芸芸。
倒也並非是顧易有意而為之刻意去讓這些人這樣做,只是再次利用起了顧氏的民望罷了。
他早已表明了改制的種種。
無論是這些將軍們也好,亦或是這數月之間顧軒踏足的各地百姓也罷,都知曉此事。
這就是滾滾大勢。
相比於當前的大唐朝廷,百姓們更加相信顧氏。
顧易就根本無需去做什麼。
如今的大唐剛剛穩定,四方經歷動盪的百姓渴望大治,這滾滾的民意便足矣形成大勢。
從一個個“帶著人馬前去平叛”的將軍們口中傳達到中樞來。
若是換做了其他時期。
這些情況或許還不足以傳達到中樞,各方士紳有背景的官員便足以將這一切壓下來,但唯獨現在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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