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貓的引擎轟鳴聲在大都會的街道上格外醒目。
誰會不喜歡一輛造型誇張的肌肉車呢？特別是它的車頂上還坐著一個帥男孩的時候，更是能夠吸引不少人投來注視的目光。
伊恩對此並不得意，他專注無比的在用手機觀看一個教學影片。當然，觀看影片也並不影響他留意在大都會里可以做好事的機會。
一隻眼睛看影片。
一隻眼睛觀看四面八方。
比較懂得器官管理的正常人都能做到。伊恩靈敏的右眼很快就捕捉到了“日常任務”，他看到了一對害羞的正在深情對視。
有種欲吻還羞。
不敢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的感覺。
“這就是需要超級英雄幫忙的時刻。”伊恩扔了一個甜甜圈砸向了男孩的後腦勺，那本來是他給漢尼拔醫生準備的禮物。
對肉類吃的比較多的美食家而言。
素食絕對是最貼心的禮物。
“啪嘰~”
這一次。
伊恩的投擲技能發揮依舊穩定。他沒能幫助男孩和女孩，反而嚇到了男孩和女孩，不過他的甜甜圈終究還是沒有白扔。
這終究是陰差陽錯。
甜甜圈砸中了兩個逛街的好兄弟，這使得被砸中衣服的男孩以為自己遭到了槍擊，下意識的就直接躲到了他的好兄弟懷裡。
“卡梅倫，我怕，快幫我看看我是不是被子彈擊中了，我看到了紅色。”比較瘦一些的男孩是真的嚇的瑟瑟發抖。
畢竟這裡是自由美利堅。
“別怕，別怕，米切爾，只是一個搗蛋鬼在亂扔牛糞——不對，這好像是甜甜圈，還是在【約翰廚房】買的高檔甜甜圈。”
胖墩墩的好兄弟表情先是震驚，隨後是愕然，緊接著是釋懷，他只用了兩秒鐘的反應時間，就摟住了懷中的男孩小聲進行了安慰。
“你居然還敢嘗，你可太勇敢了。”
被稱之為米切爾的鬍子男發自內心的表達了欽佩。
兩個人徹底抱在了一起。
很顯然。
他們突破了那道德和偏見的枷鎖。男孩和男孩也是能孕育出女孩的，領養就行，這又怎麼能不算伊恩老爺做了一件好事呢？這就是一個超級英雄該有的時間管理手段，去看心理醫生的路上還不忘做一些好事。
“反正我又是贏，功德+1。”伊恩坐在車頂繼續繼續觀看著騎馬教學影片，他會選擇坐在車頂當然不是沒有原因。這都是為了世人著想，伊恩若不坐於車頂之上，世人又怎知他屁股下面駕馭著神機妙器，風馳電掣？會自己殺人，自己跑路的小汽車。
不是誰都有的。
偶爾裝裝逼可是非常有益於身心健康。
再說了。
地獄貓也是貓。
貓是動物。
所以地獄貓應該被稱之為坐騎。正是因為領會了如此一個淳樸大道理，伊恩才意識到，原來自己不應該坐在車裡，而是該坐在車頂。
要不是網上找不到騎貓的影片，只有被貓吃的影片，伊恩肯定不會選擇觀看騎馬教學，裡面的馬術講師裝配著海量矽膠的屁股太容易讓人分心。
“騎馬和騎貓是有共同性的，就是要坐在我現在坐的這個區域……”伊恩調整了一下位置，地獄貓繼續向前行駛。
他知道自己坐到了正確的位置上，因為偶遇的熟人交警已經不攔他了，這個遇上第三次的交警將矛頭對準了真正違法的司機。
他在給一輛涉嫌危險駕駛的轎車開罰單。
“看那個男孩！那個男孩甚至都沒坐在駕駛室裡開車，我和我女朋友三個人一起坐在駕駛室有什麼問題？”
醉醺醺的司機不服氣地指著路過的地獄貓。
交警只是回頭看了一眼。
四目對視。
他假裝沒看到伊恩。
“正因為他沒有坐駕駛室，所以你怎麼敢定義他是在進行駕駛呢？我可熟讀法律，知道汽車自己在街上跑算不上犯法。”
交警或許絕頂的可能有些早，不過他的聰明在最近明顯也是追趕了絕頂的速度，如此嚴謹的邏輯直接就是讓司機啞口無言。
“警察說的有道理，我看到了，駕駛座上沒人，他肯定不算是在開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濃妝女孩甚至都選擇站在了警察這一邊。
“是啊，是啊，你喝過酒，可能沒看清楚，那輛車確實是自己在跑。”另一個女孩隨聲附和，兩個女孩加一起可能都沒讀完小學。
她們覺得很合理。
警察也覺得合理。
喝醉酒的司機怕自己被排擠，小時候不合群造成的童年陰影開始浮現，他立馬也是開始覺得或許這樣的事情真的合理。
“是我錯了。”
司機羞愧的低下了頭。
場面一片和諧。
伊恩輕輕走過。
沒揮衣袖，也沒帶走雲彩。不過大都會人民明顯在他的積極影響下，已經從區域性地區開始擁有了更優越的思維方式。
“嗡嗡嗡~”
地獄貓一個甩尾。
直接停在了漢尼拔醫生所在的辦公樓前。美國這邊大多數厲害的心理醫生，其實都有自己的門診，會像是漢尼拔這樣租下一層樓。
當然。
位於大都會繁華商業地帶的樓層也不是每一個心理醫生都有資本租賃，畢竟租金很貴，只有實力真正雄厚的醫生才能承受負擔。
漢尼拔確實足夠優秀。
“城裡到處都是人，滿地都是精英。”
伊恩覺得漢尼拔醫生也掌握了雙贏的竅門，中心地帶精神壓力非常大的白領有很多，能夠賺錢的同時也有了更豐富的食材選擇。
對食人魔而言。
還有什麼是比這還好的狩獵場所嗎？“沒有。”
伊恩幫漢尼拔做出了回答，他麻溜的從地獄貓車頂跳下。
“自己去找免費車位，乖。”稍微囑咐了一下自己的坐騎，伊恩邁入了大樓，走進電梯的時候裡面已經有一位穿著職業套裝的女士。
她一手牽著個五六歲的小男孩，一手拿著電話。
“聽著，我晚飯要回我父母家，是的，他們生病了。”女人對電話那頭的丈夫說，“所以，可能需要麻煩你來接一下孩子。”
她溫柔的和丈夫通完電話，隨後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聲音立刻變得更加甜膩：“艾倫先生，我已經準備好了合同。”
“是的，等會兒我會帶你再去看一看房子，只要我們在你未來的新房內好好交流一番，我相信你能夠感受到那一棟房子的魅力。”
女人顯然是個房產中介。
她在使用著特殊的售房技巧。
“哦哦，跳跳糖我帶了。”
“你或許可以為我再準備一份冰可樂？”
女人調情間。
伊恩覺得這不是小孩子該學的技巧，所以他偷偷幫小孩子堵上了耳朵，想起了自己也是孩子，順便把也給自己堵了一下耳朵。
沒卵用。
但他可以假裝有用，儀式感總歸已經拉滿。
“嗯？看什麼看？”眼看小孩子一直盯著自己，伊恩看了看背對著自己的女人，他伸手抹了一下小孩子的眼皮。
然而。
沒曾想，連超人都難以應對，無往不利的招數，居然是在小屁孩身上失了效，小孩在伊恩把手拿開後就又睜開了眼睛盯著伊恩。
“呵。”
感覺受到了挑戰，伊恩拿出了真本事。
“叮~”
當電梯門開啟。
伊恩走了出去，正好結束通話的女人回過頭，發現自己的孩子臉上，居然不知什麼時候戴上副用鞋帶和雞蛋殼製作的“眼鏡“。
滑稽極了。
不過什麼都看不見了的小孩卻非常喜歡。
嘿嘿直笑。
與此同時，深藏功與名的伊恩則已經來到了導診臺。導診臺前，年輕的前臺小姐姐對著伊恩露出了發自內心的溫和微笑。
“小肯特先生，距離您和漢尼拔醫生預約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鐘。您可以在等候稍作休息。“前臺小姐姐對伊恩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好的。”
伊恩這次沒有任何抵抗情緒，畢竟作為智者，他掐著時間來，總有原因。正如家花不如野花香的定律所描繪的那樣。
男人從小到大都是一個樣子。
所以最好玩的永遠也只會是別人的玩具。
伊恩還惦記著自己未完成的作品，然而，當他踏入等候區後卻倍感無奈，上次沒拼完的高達不知道是被哪個來看病的小鬼拆毀了。
“地獄就是專門為這種人準備的。”伊恩暗自不爽，他只能是重新倒出一盒樂高積木，開始了新一輪的積木拼搭。這次伊恩老爺不打算拼高達，他要拼猛虎王，就是能從電視機裡爬出來，大招是暴風星雲裂的那個動畫片角色。
“我還是那麼喜歡貓。”
就在伊恩專心致志的時候。
“小朋友，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忽然，有一個溫和的聲音在身旁開口搭訕。伊恩轉頭，看到旁邊打瞌睡的男人好像睡醒了，正在取下眼鏡擦拭起霧的眼鏡。這人有著淺棕色的捲髮和疲憊卻溫和的藍眼睛，穿著略顯皺褶但是卻很乾淨的格子襯衫。
“威爾·格雷厄姆？”
伊恩試探性的開口詢問。
他的目光落到了男人放置於膝蓋的《犯罪心理學》上。
“觀察力不錯。”
男人驚訝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那枚還沒取下來的授課老師銘牌，他大抵是覺得伊恩是看到了這個東西念出了自己的名字。
“還真是你啊。”
伊恩略顯詫異。他看過《漢尼拔》的電視劇甚至電影，知道威爾就是和漢尼拔這個食人魔相愛相殺的人。這是一個擁有【共情】能力，可以代入到死者的視角當中，還原死亡現場的角色，也不知道在如今這個世界算不算超能力。
“嗯？你聽說過我嗎？”
名叫威爾的男人越發驚訝。
他是一位犯罪側寫師，偶爾也為聯邦調查局的新學員進行犯罪分析的教務工作，照理說一個小男孩不該做出對他如此熟絡的表情才對。
對此。
伊恩沒有給予回應。
“如果我告訴你我和我的好朋友一起來的，你會覺得我有精神病嗎？”他只是回答了威爾最開始詢問他的問題。
威爾先是愣了一下。
隨即他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彷彿很能共情這樣的事情，“不會，因為每一個人小時候都有自己的幻想朋友。”
這番話讓伊恩放下了手中的樂高積木。
“你小時候也有幻想朋友嗎？”
他像是突然來了興趣，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威爾。
“額……”威爾撓了撓頭。
“當然。”
他給予了肯定的回應。
這本該是極為暖心的回應。
然而。
“那看來你是真的有精神病。”伊恩若有所思片刻後，卻是直接給予了語氣篤定的暴擊，這一句話把準備喝水的威爾嗆的不行。
伊恩還在盯著他看。
感覺氣氛頗為尷尬的威爾連忙轉移了話題，“其實我只是想要知道，你父母對你怎麼樣，因為我聞到了你身上有血腥味。”
“我很確定，那不是動物的血。”
他的鼻翼微微翕動。
像極了警犬嗅探證據時的模樣。
“真是狗鼻子。”伊恩低頭看了看自己袖口處暗紅色的汙漬，那是惡魔頭顱今早不小心被他捧在手裡玩的時候滴落的666號燃油。
“我要說我來月經了你信嗎？”
伊恩再次給了一個反問。
“啊？這不會吧？”
威爾的表情瞬間凝固。他不由自主地打量起伊恩過分精緻的五官，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把女孩錯認成了男孩。
眼見威爾表情驚疑不定。
“呵。”
伊恩直接就是輕笑了一聲。
“我有精神病，我的話你也信？你病的肯定不輕。”
他當然知道自己沒有精神病，不過說自己有精神病的措辭，在這樣的時刻真的很好用，一句話就將威爾乾的目瞪口呆。
空氣有些沉默。
好在導診臺的小姐姐甜美的聲音拯救了無語至極的威爾。
“小肯特先生，漢尼拔醫生已經準備好接待您了哦。”導診臺的小姐姐還想牽伊恩的手，但是伊恩沒有讓她吃上自己的豆腐。
“好的，謝謝。”
伊恩依舊保持著禮貌。
他站起身用消毒液先洗了洗手。
“哦，對了。”
伊恩再次看向了威爾，他一直讓威爾呈現張開嘴的震驚表情可不是閒的沒事，“你牙縫裡有根卷卷的毛。”
“我也確定那不是動物的毛。”男孩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整齊的白牙，在留下了一句細思極恐的話後轉身走向了漢尼拔的辦公室。
“……”
威爾坐在椅子上。
望向伊恩背影的目光閃爍不斷。
伴隨著辦公室大門開合，伊恩也是走進了診療室。漢尼拔醫生的辦公室非常整潔，看起來像是一幅精心構圖的靜物畫。
深棕色的實木書架佔據了整面牆，上面整齊排列著燙金書脊的專業著作。兩把對放的皮質扶手椅中間隔著一個小茶几，上面擺著一套精緻的茶具。柔和的壁燈將房間照得溫暖而不刺眼，角落裡甚至放著一臺古董留聲。
此刻它正播放著一首寧靜無比的曲子。
“歡迎回來，伊恩。”漢尼拔坐在一張真皮辦公椅上，雙腿交迭，手中拿著一本筆記本，神情從容而又帶著一種貴族般的優雅。
他抬起頭。
露出一抹微笑。
“下午好，萊克特醫生。”伊恩回頭看了看大門，他心情其實並不平靜，想要提一下威爾卻又一時半會不知道該怎麼切入。
打直球？一開始伊恩是這麼想的，但現在他有些不確定了。就在伊恩權衡自己若是“打擊罪犯”失誤會造成的影響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