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空間的感知與構型?”
路明非思索著。
這詞條的效果倒是不難理解——感知就是開啟一個十米範圍的“全圖視野”,哪怕肉眼看不見的地方也能感知到?至於構型,顧名思義,是在腦海中構建對應模型?
“這……”
路明非眉頭微蹙,面色有些古怪。
幾乎是瞬間,實際沒過幾天,但就感官而言已是相當久遠之前的,星際爭霸裡的兩行作弊碼浮現在他的腦海裡。帶著網咖那渾濁的煙味,鍵盤的噼啪與廉價機箱裡的嗡鳴。
r aint at it used to be和black sheep ll。
關閉戰爭迷霧,以及地圖全開!
【空間構型】,簡直就是那兩條作弊碼合併在一起,再套上時間與範圍的緊箍咒,削弱後的產物。
但依然足夠強橫!路明非已經感到相當滿意,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他還是清楚的。要是這玩意不限制範圍和時間……不用想也知道,先撐不住的一定是他的大腦。
“雖然在pvp遊戲中作弊一直是我引以為恥的行為。但一來,這不是遊戲。二來,我能擁有這個詞條,全靠我自己的努力!”
路明非成功在極短的時間內說服了自己,他下意識地想要繼續將注意力投入到學習數分之中。
“日程計劃表,給我加熟練度!”
【警告,已到[睡覺]計劃時間……】
驟然響起的警告,如同潑下一盆冰水,澆滅了路明非的激情。
“這學習時間也太短了……”
一絲抱怨下意識地浮上心頭。
下一秒,路明非猛地打了個寒顫。
“不對!”
寒意如蛇般蜿蜒地沿著脊椎爬升,致使他悚然驚覺。
“我怎麼能有這種想法?現在每天都只能睡4小時了!要是學習時間再加長,那睡覺時間豈不是還要進一步縮短?”
他小心謹慎地起身,提防著日程計劃表忽然來個【已將當前想法錄入未來日程計劃】之類的偷襲……以“表哥”的陰險程度,幹出這種事來,絕對不是沒可能!空氣凝固了幾秒,無事發生。只有窗外夜風掠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被窗戶隔絕的低語。
“晚安。”
一直安靜坐在床沿的零,隨著他起身的動作也站了起來。
她的聲音清澈而平穩,如同沒有漣漪的湖面。說完之後,她便靜靜地立在那裡,默默注視著路明非。
“晚安。”
路明非點頭,喉結滾動了一下,有點擔心零再給自己來一記“直球”……但最終,他還是補充道。
“明天見。”
“已經過了零點。”
得到“程式指令”的零這下終於滿意地離開,留下嚴謹而毫無起伏的話語。
“應該是今天見。”
……
“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要讓三無妞去幹這活,而不讓我去了。”
酒德麻衣盯著監控螢幕,紅唇勾起一抹弧度,螢幕的光在她嫵媚的側臉上明明滅滅。
“如此‘國色天香’擺在眼前……她居然真能忍得住!”
“這要是換我來……”
她指尖繞著垂落的一縷髮絲,輕輕一笑極盡嫵媚。
“換我來,今晚這句‘晚安’,是不可能說出口的……頂多是等到明天早上,和他說一句早安!”
“噗!”
蘇恩曦正灌下一口水,準備以此帶走嘴裡那些薯片的碎屑,卻被酒德麻衣這突如其來的虎狼之詞嗆得滿臉通紅,一口噴得滿桌都是。
“咳……折……折騰一晚上不睡覺是吧?你牛逼,夠狠!”
“我可沒說啊,這是你說的。”
酒德麻衣倒打一耙,“嘖嘖,你這個思想骯髒的薯片妞!人家還是純潔的未成年高中生呢!”
“那換你去執行任務?”蘇恩曦用死魚眼瞪著她,一邊狼狽地擦拭著濺溼的桌面。
“哦?”
酒德麻衣眼波流轉,舌尖若有若無地舔過唇角,像嗅到血腥味的貓。
“一言既出?”
“你就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蘇恩曦沒好氣地猛翻白眼。
“要有這機會,我自己都上了,還輪得著你?能幹這事的只有三無妞!這是老闆說的。”
“老闆?”
這個有好幾天未被提及的稱謂讓酒德麻衣臉上的戲謔瞬間褪去,染上一絲凝重。她蹙起眉頭,問道。
“當時不是你分析之後說只有三無妞最合適嗎?老闆什麼時候說的,他最近聯絡過你?我一直在你身邊,怎麼都不知道?”
“不……”
蘇恩曦搖頭,手指下意識地捏緊了剛拿起的那袋薯片,發出輕微的碎裂聲。
“老闆最近……沒有聯絡過我。”
她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刻意壓抑的平靜。
“確切地說,自從那天他緊急聯絡我之後……我就再也聯絡不上他了。”
酒德麻衣一怔。
她們的老闆是個神龍見尾不見首的人物,通常所有事物都交由蘇恩曦這個薯片妞來掌管,只有特別重大的事情才會親自下令。
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們之間的聯絡是完全單向的,作為兼管後勤、財政、日常事務、軍事指揮等各方面的“唯一宰相”,蘇恩曦手裡必然有老闆的緊急聯絡方式,以備不時之需……
蘇恩曦此刻的神情,說明那最後的聯絡方式也失效了。
“你肯定還有資訊藏著沒告訴我。”
酒德麻衣銳利的目光緊鎖住蘇恩曦,“老闆不會對這種‘失聯’毫無預案。”
蘇恩曦沉默片刻。
辦公室的空氣彷彿凝固了,只有空調製暖時低沉的嗡鳴。
她終於開口,聲音有些乾澀。
“好吧,後來……我用一部特殊電話聯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