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熹微,苗疆都城陰雨綿綿。
三三兩兩的小販已經開始吆喝著叫賣。
江晚卿身上的外傷痛感逐漸淡化,轉而有一種抓心撓肝的癢意在身體裡躥起。
她坐在馬車裡死死抓著裙襬,拼盡全力忍耐著。
片刻後,這癢意已然變得不可控制,她咬緊牙關,“林風,找間醫館,快些!”
本打算安頓好江晚卿,再出發去找元徹,可察覺車廂內傳出的聲音已然不似平時。
林風和褚行嚇得一愣,忙問道,“姑娘怎麼了?”
“我,我不太舒服。”江晚卿感覺癢意漸漸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極為焦慮的空虛。
是那種想要尋得安全的歸屬感,就似小時候需要母親將她抱在懷裡一般。
“姑娘且忍忍,再繞過一條街就到煙水巷了。”
元徹就在煙水巷打著行醫的名號,暗中研究苗疆各類蠱蟲。
剛拐入巷口,入目的,竟是一座佔地極大的花樓。
褚行嘴角躊躇,低聲問道,“確定,是這裡?”
林風也心生疑慮,但殿下給的地址絕不會錯。
在巷子盡頭一戶極不起眼的小院前停了車。
林風上前敲門。
一道男子的聲音在院中響起,“今日不行醫,去別家吧。”
林風低聲道,“我從京都趕來,聽聞先生醫術不錯,求您給我家姑娘瞧瞧吧。”
門開後,一身量不高,相貌普通的男子走了出來,一雙眼睛閃著睿智的光芒。
元徹見到林風手中的令牌,“既是遠道而來,且給你看上一看,病人在何處?”
褚行攙著江晚卿下了馬車。
元徹見她臉色慘白如紙,額間也滲著細密的汗珠,一雙眼已有些迷惘失神。
就是常人看了也會察覺她病得厲害。
“快將人帶進屋裡去。”
進了堂屋,江晚卿忍著一波波湧來的痛意坐下,自覺地將手腕放在了脈枕上。
從見了江晚卿,元徹的眉頭就未展開過。
“姑娘身上的皮外傷未及時處理引發了高熱,不過,這倒還好說,你身上的蠱蟲是何人所下,心思實在歹毒!”
林風詫異道,“怎麼會有蠱蟲?先生可能醫治?”
“此乃子母蠱,子蟲離了母蟲就會在焦慮地身體裡亂竄,需尋到母蟲將其銷燬,子蟲便再無用處,屆時可不醫自解。”
江晚卿被蠱蟲折騰的有些恍惚,睜眼見到的就是片片黑影在晃動,她呼吸急促,眼神迷茫地虛盯著眼前。
“蠱蟲?我不知什麼子母蟲,這幾日都相安無事,唯有今日才有了這噬心蝕骨的感覺。”
元徹道,“這蠱蟲在你身體裡絕不是一兩日,你一直無事,定是母蟲一直在你附近。
我可以暫且替你壓制,但每逢月圓之夜會難熬些,需儘快尋到母蟲才行!”
“姑娘請坐好。”
元徹拿出一個瓷瓶,“姑娘吃兩粒。”
又拿出一包銀針在燭火上烤了烤,給江晚卿身上的幾大穴位處,一一施了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