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蟲會漸漸沉睡,半個時辰後方可拔出。”
江晚卿覺得身上的那股焦慮被壓制住,理智逐漸回籠,仔細回想著,閣樓上只有一名侍女。
難道是她身上有母蟲?
又不太對,那日蘭曦將她伴做聖女去宴會上,那侍女並未進殿。
“先生,這母蟲必須在人身體裡,才能生出效用嗎?”
元徹微微搖頭,“倒也不是,若是在身體裡銷燬母蟲就要將這人殺死,苗疆的蠱蟲既毒又邪,亦可以養在器皿中,只需日日餵養鮮血即可。”
元徹說完,江晚卿才想起來,那侍女日日在身上帶著一個深紫色的荷包,她去宴會上的那日,侍女替她裝扮好後,把這荷包掛在了她的身上。
江晚卿乍然驚醒,“那母蟲應該在一個深紫色的荷包裡,林風,將這個訊息傳進王宮中。”
“姑娘放心!”
元徹對林風道,“你們是晉王殿下的人,說說來意吧。”
林風欲言又止,視線不住探尋著四周。
元徹看出他的顧慮,道,“放心,這周圍都被我下了毒藥,有命來無命回。”
“殿下想聯絡苗疆的暗樁。”
“此事好辦。”
林風忽然抱拳垂首,“還有一事需勞煩先生。”
“說。”
“我們無法與西合城外的人聯絡,先生可有法子?”
雪蓮至關重要,林風絕不敢交由其他人手中。
元徹微笑道,“這事好說,我會安排一名暗樁帶你出城。”
“多謝!”
給江晚卿餵了一碗退燒藥,瞧著時辰差不多,元徹把所有的銀針拔出,這才為江晚卿處理起傷口。
都包紮好後,元徹拿出一瓶藥膏道,“姑娘身上若有其他受傷處,不便我來處理,可用這藥自己塗抹。”
對於他的細心和顧慮,江晚卿很是感激,“多謝先生。”
元徹回身在櫃子裡翻找著,將幾包草藥和一紅一青兩個瓷瓶放在桌子上。
“這草藥回去再吃兩副,若還是發熱就再來,青色瓷瓶裡的藥每日一粒,這紅色瓷瓶中的藥霸道些,若月圓之夜實在受不住,便吃上一粒。”
江晚卿謝過後,一一記下。
正事都處理好,元徹才張口問道,“我師父如何?身子可好?”
“我離京都前見過林太醫,精神氣色都不錯。”江晚卿說完又將幾次見過林太醫時的談話場景都一一轉述給元徹。
元徹聽了,嘴角揚起,笑得泰然。
江晚卿看出他惦念林太醫,“不如這次我們返回之時,先生也一同回去看看京都?”
元徹搖頭,“不了,我身負重任,好容易在苗疆紮了根,若貿然返回,定會引人懷疑,只要師父人康健便好。”
離開時,褚行還是沒憋住,問了句,“先生的住處為何在這深巷裡?”
林風瞪了他一眼,“慎言!先生自有用意。”
元徹笑道,“無妨,此處雖魚龍混雜,卻極適合我隱居,我在苗疆的身份便是,失去摯愛一蹶不振,靠偶爾行醫來度日的痴情人。”
馬車上,江晚卿望著那一方小院,心想,大隱隱於市便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