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加快腳步,再無心觀看江晚卿。
很快,瓢潑大雨落下,將一切的聲音都遮蓋住。
蕭祁聽不到身後的聲音,以為江晚卿回去了,放慢了腳步,想讓這大雨將他那浮躁的心清洗乾淨。
方才她將整個身子撲向他懷裡,他用盡了力氣才剋制住自己不去回抱她,想起她說的那理由,也覺可笑。
無論她能不能生孩子還是恐懼生孩子,她從未問過他一句,可介意。
趁著他失憶,便一廂情願地去另尋他人。
愛一個人就是愛她的所有,無論是長處還是短處,他氣的不是她擅自與人定婚,而是不信任他。
為何不來親口問問他,他可在意子嗣?!
蕭祁仰起頭,自語道,“這雨水怎還跑到了眼睛裡。”
身後突然一聲悶響,他回頭就見江晚卿狼狽地撲倒在地上。
哪裡還記得生什麼氣,轉身大步跑到江晚卿身前,一把抱起。
江晚卿還蒙著,就聽到咬牙切齒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連走個路也摔倒,還能做些什麼!”
江晚卿紅了眼睛,本就被摔得渾身都疼,再被他這一吼,剛止住的淚水又湧了出來。
她卻不敢言語一聲,只怕一開口他就要走,死死咬著唇瓣,壓抑著身上的痛處,極輕的抽了口氣。
微微抬頭,看著蕭祁眼底泛著讓人懼怕的怒氣,江晚卿將身子又縮了縮,並未注意到他憤怒裡還夾雜著憂怕。
蕭祁長腿互動,腳下生風,不多時走入東宮,遲疑片刻就往西院走去。
見人停在一排的廂房前,桑若才跟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指著其中一間,“姑娘在這裡住。”
“傳熱水,給她沐浴,再熬一碗薑湯過來!”
桑若應是後,匆匆去吩咐宮人。
江晚卿不顧他極冷的嗓音,只抓住了那句話,他還是關心她的,捨不得她生病,這是不是就代表,他還是愛她的。
這個認知,讓江晚卿的心不住的悸顫。
由著他將她放在軟榻上,看著他又尋來棉巾,為她擦拭著雨水。
等了許久也未見來人,蕭祁又沉了臉色,走到門口喊道,“人都死哪去了!”
宮人正抬著熱水,聽完嚇得一抖,“殿,殿下,水來了。”把水倒入浴桶後,極快地垂首退了下去。
蕭祁定了定心神,冷眼看著江晚卿,“難道還要我伺候你沐浴?”
江晚卿低垂著頭,連連搖頭,“殿下也淋了雨,不如留下也泡個熱水澡。”
說完,江晚卿才發覺不對,猛地抬頭見蕭祁的眸中除了怒氣,竟還有一道看不清楚的暗色。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在別的廂房裡,不是我這。”江晚卿語無倫次地解釋著。
蕭祁沉著眼就那樣定定看了她片刻,轉身出了門。
當江晚卿被溫熱的水包裹起來,滿腦子都是蕭祁將她小心抱在懷裡的情景。
她懸著的心,幾乎就要平息,無比喜悅地興奮衝擊著靈臺,他每一個動作語氣,無一不在向她訴說著心疼。
桑若見她失神,也沒開口,只是輕輕為她洗著頭髮。
許久,江晚卿才問道,“殿下在哪間廂房,把薑湯也給他盛上一碗送去。”
“殿下走了。”
“走了?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