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若回道,“不知,只看著是出了西院。”
江晚卿思忖著,出了西院......他難道是為了避嫌?
在江府的正堂對她又抱又親的,都沒想過什麼避嫌,眼下也定然不是為了這。
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猛地攥緊,泛起一陣酸澀的疼。
他這樣淋著大雨離開,是在生氣?
氣她和謝玄的婚約?
“著人去問問,晉王殿下去了何處?”聲音裡是她自己都沒察覺的焦灼。
全身都淋透了,不換衣服定會得風寒,交代完,又忍不住對著窗外瓢潑的大雨蹙緊了眉。
江晚卿匆匆沐浴完,剛坐下小口飲著薑湯,來人回了話,“晉王殿下去了明暉殿。”
她這才放了心,嘉合帝身邊的人會照顧好他。
*
曹進喜見蕭祁渾身溼透地出現在眼前,嚇得當時破了音,“快來人,為殿下準備湯浴,再去熬些薑湯,快著點!”
那雨水順著蕭祁的鬢角往下淌,玄色的常服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緊繃的線條,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
嘉合帝在內殿聽到喧鬧的聲音,問道,“外面何事喧譁!”
曹進喜跑進來回道,“是晉王殿下來了,也沒打個傘,奴才擔心殿下受寒,這才喊得急了些。”
嘉合帝皺眉道,“沿途當值的都是死人嗎!竟沒一個人看見?去問問晉王是從何處來,路過的所有當值宮人全部罰奉一年!仗二十!”
“是!奴才遵旨!”曹進喜冷汗涔涔。
浴池內,四處霧氣氤氳,蕭祁閤眼倚靠在白玉鋪就的水池邊。
江南傳回的最新密報在腦中翻騰,官倉十室九空,河工款項被層層盤剝……
那群蛀蟲,簡直爛到了根子裡!
他眼底掠過一絲狠厲。
還有那道婚約,謝玄遠在北地,鞭長莫及,一年半載也回不來,正好給了他時間。
曹進喜端著薑湯進來,“殿下,喝碗薑湯發發汗。”
蕭祁抬手接過,一飲而盡。
曹進喜道,“不知殿下從何處來,陛下得知殿下淋了雨,動了氣,要將這一路的宮人挨個地罰過才能消了怒。”
蕭祁抬眼看去,“雨下得大,無人見到我也屬正常,不用去查。”
他不想節外生枝,更不想讓人知道他剛從東宮西院出來。
她……他眼神暗了暗,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
“是。”曹進喜彎腰問道,“殿下可曾用飯?”
“尚未。”
“奴才這就去備膳。”
曹進喜走到門口吩咐道,“伺候好殿下!”思忖著還是著人去調查了蕭祁的來處。
蕭祁去偏殿用完膳,正巧苗進喜剛稟報完。
嘉合帝將心中的疑慮壓了下來,“近日來辛苦你了,待你皇兄登基,你也好好休息幾日。”
“江南水患,江北蝗災,北地亦有雪災,我想為父皇為皇兄分擔,自請去江南治水安撫百姓。”
嘉合帝搖頭,“派大臣去即可,你就留在京都好好輔佐你皇兄吧。”
“江南水患,連年頻發,兒臣想去徹底解決此事,我去既能穩定民心,又能體現皇恩浩蕩,一舉三得。”
句句在理,嘉合帝無法反駁,總覺得他自苗疆回來後,穩重了不少,看來在沈徹身邊是對的。
“朕是擔憂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