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祁的餘光還攫著江晚卿的身影,她竟挪了步子。
這是要與他保持距離?
當即眸色斂緊,前幾日去白雲寺相會顧家的賬還沒找她算,這就迫不及待地要與他避嫌了?
柔嘉公主問道,“你來有事?”
“寅時晚宴開始,我來跟你說一聲。”蕭祁的目光依舊若有似無地鎖在江晚卿低垂的眼睫上
柔嘉公主一聽急了,“只剩不到一個時辰了,你怎麼才說!”拉起離她最近的梅錦柔跑進了內室,“快幫我挑套衣裙。”
蕭祁顯然不是為了這事來的,江晚卿挪動步子,聲音緊繃,“我也來幫你。”幾乎是逃也似地追著柔嘉公主進了內室。
望著那慌不擇路逃離的身影,蕭祁喉間溢位一聲低哼,“跑得到快。”狠狠壓住了伸手去將她拽回來的念頭。
宴席設在北苑的正廳,江晚卿和梅錦柔走在柔嘉公主身後,一進門就引來不少探究的目光。
江晚卿微微垂首,等著內侍引路。
哪知柔嘉公主直接伸手,一左一右地拉著江晚卿和梅錦柔,來到女席的最前頭。
梅錦柔看了眼端坐的女子,又是她。
眼瞧著席位不夠,紫荊上前對這女子道,“勞秦姑娘讓一讓。”
在柔嘉公主的注視下,她麻利地起了身,極快地遮掩起眼中的憤恨。
這一下,對面的男席投來不少目光,紛紛打量起柔嘉公主身側的兩位姑娘。
蕭乾側首問道,“那兩位姑娘從未見過,是哪家的?”
內侍低聲回道,“回太子殿下,著鵝黃色衣裙的是梅老的女梅錦柔,旁邊的是梅老的外孫女江晚卿。”
蕭乾多打量了二人兩眼便收回了目光,又吩咐了兩句。
內侍將蕭乾案几上的櫻桃端去了女席,對江晚卿和梅錦柔道,“這是太子殿下賜予二位姑娘的,姑娘盡請嚐個鮮。”
兩人忙起身對著蕭乾行禮,蕭乾微微頷首。
一時間,男女席位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姓秦的姑娘一看,頓時歇了蠢蠢欲動的心,這也是個動不得的主!
有人猜測,太子殿下欲將二女納入東宮。
寧王妃與寧王對視,默契地交換視線。
梅老是太子的老師,此舉,便是告知眾人,梅家是他極其倚重的,這二人誰都欺負不得。
蕭祁打著一把摺扇,姍姍來遲,將慵懶不羈發揮到了極致,抬眼掃視了一週,才踱步坐到寧王下首。
長公主見人到齊,笑著對眾人道,“開席吧。”
席間,蕭祁刻意斂目,連眼風都未給江晚卿一下。
他周身散發的那股無形的壓力,卻讓對面的江晚卿如芒在背。
寧王一直用餘光瞄著,提了酒杯道,“姑母帶著我們,實在辛苦,侄子敬您一杯。”
長公主笑道,“你多替我看顧些,讓他們少胡鬧就是。”
“姑母放心。”
不到半個時辰,蕭乾與長公主相繼離席。
兩人一走,眾人慢慢放下拘束,席上的氣氛這才活絡起來。
柔嘉公主一直拉著江晚卿和梅錦柔飲酒,推拒不得,只得跟著飲上幾杯。
寧王望著對席,笑著對蕭祁道,“柔嘉這酒量倒是敢灌別人。”
蕭祁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順勢在江晚卿身上掠過,不語。
“我看這兩位姑娘的酒量也淺,在她們喝醉前,叫人送回去吧。”寧王探究地看著蕭祁,想從他臉上尋到一絲在意。
蕭祁的眸光微動,飲必杯中酒才淡聲道,“皇兄做主就是。”
寧王擺手吩咐了內侍。
立刻幾名宮女如貫而入,攙扶起腳步虛浮的三人離席。
衛臨在門口見有人出來,向廳內看去,正巧對上蕭祁的目光,隨即閃身離去。
月如看清了最後頭的是自家姑娘,立即跟了上去。
攙著江晚卿的宮女說道,“殿下吩咐讓備些解酒湯,姐姐跟我搭把手吧。”
月白狐疑地看了眼,冷聲道,“你倆去取,我扶著姑娘。”
說話的宮女被月白清冷的眼神看得有些懼怕,忙叫上另一個宮女就走了。
“姑娘?”月白輕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