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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卿聽到謝玄來了府上,換了套端莊的衣裙往正堂走去。
剛過了垂花門,曲廊旁邊的小花園裡,謝玄正坐在石亭裡飲茶。
江晚卿頓了頓,想著多繞段路避開與他見面。
抬腳剛踏上青石板路,石亭裡的人聞聲回了頭,見是江晚卿,謝玄起身走來。
“江姑娘。”
江晚卿定了定心神,笑著屈膝道,“謝將軍怎獨自在此飲茶?”
謝玄毫不避諱地說明了緣由,“我匆忙來府上提親,怕梅老一時無法接受,便讓他們先商議一番再說。”
江晚卿頷首道,“那我先行一步,謝將軍隨意。”
江晚卿前腳剛進正堂,定北侯夫婦隨後也匆匆趕來。
梅氏未坐下就問道,“傳話的小廝說謝將軍來提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梅老看著江晚卿,皺眉道,“謝玄回來不過兩日,怎就看上你了。”
“是昨日,在昌平侯府上見了一面,我,我與他,”醜媳婦總得見公婆,江晚卿咬了咬牙,“我與他一見如故,就......”
“怪不得!你這孩子實在是,唉,你不知曉他家中正妻去了,若再娶就是繼室。”梅氏蹙著眉心,臉色也沉了下來。
江晚卿看了看幾人,道,“謝將軍把實情說了,我願嫁他。”
“他還有一兒一女呢!你去給人家當後孃嗎!”梅老面含怒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江晚卿縮了縮脖子,硬著頭皮說了出來,“如此,謝家也不會催我生孩子,不是省得自己遭罪了。”
“你,你真是要氣死我啊!”梅老氣得跌坐在椅子上。
梅氏幾人忙上前相勸。
“我與你外祖父已經商議過,打算讓你嫁給顯兒,如此我們都放心,你怎能嫁一鰥夫。”梅望景也十分痛心地看著江晚卿。
定北侯聽了許久,才發了話,“我們都拿你當自己的孩子,此事絕不成!岳父大人,勿要動氣,小孩子家家的,一頭扎進去不顧其他,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日,我就做主了!晚兒回房,我去與謝將軍交代幾句。”
梅老這才順了氣,點頭笑了笑,“如此甚好。”
定北侯在前,江晚卿在後,一同出了正堂。
十幾步後,江晚卿開了口,“姨夫,我,”
定北侯頓住腳步,聲音嚴厲,“你若是提出要嫁謝玄,就不要開口了。”
“我,知曉了。”江晚卿垂著頭踱步往回走。
定北侯徑直向石亭走去,笑道,“謝將軍久等。”
謝玄起身,正巧瞄到江晚卿進了迴廊,那身影有些黯然。
“定北侯別來無恙,昨日平昌侯府竟未見到你。”
“快坐,我去了西郊大營,實在是趕不回來,就讓內子帶著幾個孩子去了,快坐。”
話到此處,謝玄已猜出幾分,江晚卿孃家雖不顯,但外祖家絕不會允許她做他人繼室,他早該想到的。
“梅將軍不知,我岳父有意留晚兒在家,想讓她嫁給自家孫子,只是還未告知兩個孩子,這才出了岔子,實在是對不住啊。”定北侯手提茶壺,親自為謝玄斟了杯茶。
接著又道,“晚兒確實是個好姑娘,心善知禮,做事說話也極有分寸,我都想讓她做我兒媳了。”
“謝將軍乃人中龍鳳,是極少見的將才,我佩服至極,只是家中唯一女兒已有婚配,不然定要嫁去謝將軍府上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