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祁與江晚卿離去的一個月中,京都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先是嘉合帝突然一病不起,蕭乾拖著病體監國。蕭乾的身子哪能吃得消,未堅持幾日,也倒在榻上無法起身。
前朝亂成一鍋粥,梅老與內閣的另一位秦閣老,兩人苦苦撐著朝堂,壓著漫天的輿論又派了幾波人趕去南疆。
這日早朝,眾人爭執不休。
有的提出過繼宗室子到太子名下。
有的讓去追晉王,畢竟這才是嫡系。
蘇皇后身著峰袍,神采奕奕地出現在勤政殿,手邊牽著的男娃正是寧王嫡子,蕭景松。
寧王死後,蘇皇后跪於明暉殿前幾度哭死過去,求嘉合帝放過他們的孫兒。
嘉合帝也捨不得這唯一的孫子,就養在了行宮。
“過繼什麼宗子,松兒是嫡出,從陛下血脈,乃是正統!”
眾人抬首望著龍椅前張揚面孔,問道,“娘娘不是病痛纏身,險些......”
那大臣將後面的話嚥了回去。
蘇皇后聽著他不敬的言辭,道,“還不是晉王孝順,替我求來了九轉還魂丹,這才讓我鳳凰浴血,宛若重生。”
蕭祁確實給了她九轉還魂丹,不過只挖了一個指甲蓋大的藥泥餵了她,就是讓她死不死生不能生,真是歹毒的心腸。
幸虧她兄長平西侯早年得了一顆,蘇瑾死後得知她即將殞命,便幾番託人送了進來,才讓她康復如初。
梅老冷肅道,“陛下如今只是病了,皇后娘娘此舉所為何意,難不成要學寧王逼宮造反不成!”
提起寧王,蘇皇后的臉上滑過一抹痛意。
他還不是被逼的,父皇不疼,兄弟不睦,他空有凌雲壯志又有何用,不過是蕭乾和蕭祁的磨刀石罷了。
只要寧王的子嗣登基,他便有了皇帝的諡號。
想到此,蘇皇后更加堅定了心裡的念頭。
“我不過是聽聞,前朝吵得不可開交,才前來制止,也提醒眾位,若有萬一,陛下的子嗣裡還有一位嫡孫在罷了。”
蘇皇后將蕭景松向前推了推,低聲道,“按照祖母教你的,大膽的說!”
心中想著,要為父王報仇,蕭景松攥緊拳頭,朗聲道,“景松見過眾位長輩,父王所行之事我不懂,但我知曉要延續皇爺爺的志向,為我朝百姓謀福祉,拓疆守土,開啟盛世華章!”
話音落下,殿內的讚歎聲連綿不絕。
蘇皇后臉上綻放著光彩,她的孫子,不是庸人,只要悉心教導,定能做好一國君王。
梅老與秦閣老對視一眼,幼帝,再聰明絕頂也不可行!
秦閣老上前一步,行禮道,“請皇后娘娘移駕,我等還有朝事商議。”
蘇皇后緊咬牙關,後宮不得干政,這是祖訓。
走白玉石街,蘇皇后路過謝玄身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謝玄目不斜視的樣子,氣得蘇皇后拂袖離去。
這個謝玄實在固執,她與寧王妃乃是姑表親,因著寧王一事,寧王妃的母家,雲將軍已閉門告病多日。
她的孫兒要站穩腳跟,必須要重臣輔佐,否則行步艱難。
回了鳳棲宮,蘇皇后吩咐道,“把今日朝堂上的訊息即刻傳入雲府,今夜我親自去會會雲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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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寢殿。
蕭乾強撐著坐起身,梅錦柔忙從宮女手裡接過藥。
“晉王可有訊息。”